靳怀风是属狗的,属相狗,他个人也特别有狼性,唯一的优点就是看家护院特别优秀,自己的东西?护得牢牢的,谁也别想从?他那里?弄到?什么?。
按说这样的男人,是不?错的伴侣。
但是偏偏祝樱属兔子,这种男人在身边对她就是种折磨。
就像现?在这样,她在前面一跳一跳地跑,他就在后?面懒洋洋地追,每当要追上了,就停一停,好在很快就到?了村子,找到?了学生家。
每一个学生辍学,他们的家庭都?各有难处,是个上五年级的男同学,母亲生病了,父亲在外?地打工,爷爷奶奶身体也不?好,家里?没?有一个男劳动力,男孩懂事,看着家里?老得老,病得病,自己不?想去了,他已经认得许多字了,对读书也不?感兴趣,不?如在家里?照顾妈妈,放牧种地,还能有些收入。
祝樱去的时候一家人都?在,她先做了男孩母亲的思想工作,他母亲哮喘,平时生活上无碍,就是犯病的时候较严重,祝樱又跟孩子爷爷奶奶聊了聊,最后?跟男孩聊了很久。
问他想不?想走出去,看看山外?面的风景,还是要一辈待在大山?男孩子一味的劝学,有时候不?好用,而是要给他一个理想,立一个目标,而给与希望要比前两个更重要。
这是个好孩子,有责任心,他这么?小就想帮助家里?分担重担,可他不?知道,只有走大山,有更好的未来,他才能有能力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夏樱说得口干舌躁,总算让男孩答应周一去上课了。
因为他想去大山外?看一看。
从?村子里?出来,靳怀风没?说话,看着祝樱对自己的学生那么?温柔,殷切的教导,望着男孩的目光那么?宽和?,说得话又那么?有力量,很快就让倔强的男孩子点头答应去上学。
这是靳怀风第一见到?祝樱这个样子,他怔怔地看着,感觉她身上仿佛放着光,笑容是那么?的宽容,干净,她细心地对着小男孩说着家庭的事,又跟他讲他的父母,讲他未来想要的生活,山外?的世界,还有学校所有孩子的理想,问他有什么?希望。
靳怀风听着,觉得他的心也似乎得到?抚慰一样,好像温热的泉水在心间流淌。
等?两人出了村子,靳怀风慢步跟在她身后?,走了一会儿问她:“……你跟学生说,走出大山会更好,这不?是在骗他吗?”
出了大山就更好吗?
这个世界的真相往往比想象得还要残酷,就像一块自由自在山中长成的矿石,离开大山后?,被人提炼出来打造成一枚枚螺丝钉,一生都?在机器上磨损的那种有用,成材的残酷感。
祝樱说服了一个辍学的学生重返课堂,本来心情很好,听到?他这么?说,她不?敢苟同,回头神情严肃对着“恶霸”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就算一枚螺丝钉也有自己的用处,只要他们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价值……我们能做到?的,是永远给与他们希望,只有这样,在他的人生里?,生命之灯才会常亮……”
她们老师能做的事,也不?过?是为学生点亮一盏灯,照亮前行的路罢了,最终走路的人,最终获得什么?,以及生命的意义?,还是他们自己体会。
靳怀风顿住,看了她好几眼,最后?不?再说话,跟在她身边陪她去了第二个村子,这个村子只有几户人家,人口较少。
祝樱家访的那户人家是四年级的一个女同学,家里?没?有母亲,父亲见老师来了,看向祝樱的目光一亮,闪烁起来,但见到?后?面跟来的一身野战服的高大男人,目光正冷冰冰地盯着他,盯得他心慌地移开视线。
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靳怀风打量着这个人,畏畏缩缩,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