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能梦到他生起气来的样子。

就算在梦境中?,仍那样栩栩如生,摔门的声音依然那么响。

让她很?苦恼。

不过现在好了,她已经彻底离开?了那里,申请来到这个偏远的山区支教,如今再回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就像梦一样。

她舒了口气后,又躺了一会儿,这才看了眼时间,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撑起身望向?窗外,外面天蒙蒙亮。

今天是?周末,学生放假,现在又是?农忙时间,很?多山区的孩子都要在家帮父母务农,有?一些孩子甚至过段时间就不来学校了,父母认为孩子成绩差,再念也?没什么出息,不如辍学在家放牧。

这种情?况时常有?,还得学校老师时不时地?走远路去村里家访。

她如往常一样掀开?被子离开?床铺,将昨天刚换的干净浅粉色格子被单仔仔细细地?拉平。

没办法,走很?远山下面集市上只卖这种最普通的棉料格子被单,至于其它款式,也?有?花被单……就是?花样一言难尽,因这里偏僻,东西不好买,能买到的样式也?不多,好处是?卖的很?便宜,但她怀疑是?仓库多年的积存,促销布,因为实在是?,放在几十年前?也?不违和。

也?就这个粉色格子看起来还好一点。

她将被子叠好,便端着盆去公用自来水处洗漱。

她现在待的地?方是?大山里的一处小学。

一年前?她一心只想离开?靳家,离开?靳怀风的掌控,所以?她选择了去最远最远的地?方支教,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过想过的生活。

别人削尖了脑袋想嫁入豪门,却是?她每天战战兢兢不得自由的所在。

人各有?志,她知道自己本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是?父亲不要她了,丢给友人,她是?一个累赘,人家可怜她,供她读书上学,受了人家的多年恩惠。

她很?清楚这些,也?自己是?谁,从不幻想,也?不妄想,长大后,她只想做回自己,有?能力回馈靳家,若没有?,也?不想在人家那里厚着脸皮讨富贵生活。

她从来没想过去攀附靳家,她只想安安稳稳找份工作,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自由的生活。

她原本想着乖乖地?听从靳怀风,任他指派,任他一切做为,就当是?还债,等到哪一天他腻了,厌烦她,她就悄然离去,靳家的恩情?她记在心里,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还,靳家什么都不缺。

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把什么都给了他,任他在她身上肆意妄为,任他各种要求,镜子前?,窗前?,椅子上,任他??圆搓扁对自己。

她含泪忍受,可是?他还是?不放过她。

可能他从来就没想过放过她,她心里很?绝望。

才会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在两人大吵了一架他摔门而去,之?后她就再无颜待在靳家了。

她第二?日?她什么东西都没带就离开?了,靳家给她的衣食住用,她都没有?带走,只带走了这些年上学她打工攒下的钱。

她想离这份痛苦远远的,越远越好,所以?最后选了最偏远的边防地?,秭沙县。

这地?方有?多艰苦。

当她打电话跟招聘方联系时,对方的话说得很?明白。

负责人说:“沙城边防气候变化大,沙地?多,条件很?艰苦,来这里支教就必须干满三年。如果中?途不想干了,撂摊子走人,教育局就要扣下你的毕业证、档案与个人所有?资料,这一点你一定要想好,想清楚。”

当时的祝樱满心离开?,哪里都好,听到那里是?边防,条件艰苦到信号都时有?时无,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么偏的地?方,靳怀风是?不会再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