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提着东西将?门锁好,往派出所那边去。
……
江见许在县委澡堂里洗了澡,回到宿舍手拿着毛巾坐在单人床上,时不时擦一下后颈半干的头发。
眸子没有以往穿上制服时振作锐利的样子,有些懒散,目光看到桌子上的饭盒,里面的饺子早就吃了,没有夹生,没有忘记放盐,他一个一个放嘴里,慢慢吃,很好吃。
饭盒他一直没送过?去,还有衣柜里叠得整齐的浅灰色围巾,展开看丑,说?明确实是她亲手织的,他没舍得戴,怕脱线了。
她送他的东西少,每一样他都?挺珍惜的,哪怕那两个半透明的大裤衩,他也收得好好的,江见许手握毛巾低头擦了脖子,理智告诉他,两人关系继续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对自己不好,对她也不好,他清楚这件事该快刀斩乱麻,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乱。
可理智归理智,两人处对象,彼此有情,也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一想到她心里就开心,一想到分手心就刺痛。
是他将?她领进鹿城,在大杂院里安顿好,她也一直是在他羽翼下生活,无忧无虑,他之所以每日去得勤,其实就是一种?无声?的庇护,在告诉院里其它人,这人他管着,不是无亲无故的孤女,她有对象,如果自己突然不过?去了,大杂院里人口复杂,随便一个撒泼妇人就能欺负到她头上。
江见许处理过?那么多纠纷,不是没见过?,哪怕分开,他也依然想护佑她,希望在他护佑下,她依然能好好生活。
他明明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再见面,不能再有瓜葛,可控制不住自己,路过?国营商店就会?停下来?望一眼,隔两天就会?去大杂院露了个面。
见不着人心里想,晚上睡不着也想,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祈求地拉他进屋子,他拒绝的时候,她一脸失望的样子,他的心都?要碎了,她需要依靠,他知道。
心里难过?地知道,她只?是孤零零的,太需要一个人陪着,她并不是喜欢自己才留自己,只?是她习惯自己罢了,这个依靠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别?人……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紧紧握住手里的毛巾,双腿岔开,低着头,有水珠慢慢顺着头发滴落在地上。
……
下午派出所有人报案,东边有户人家硬说?邻居偷了他们家的鸡和狗。
江见许和同事老钱找到报案人家里问话,江见许拿着本子一脸严肃地望着面前报案人。
“你好,是你报的案?”
报案人三十多岁年?纪,个头不高?,说?话极快:“对对,是我,公安同志,我前天鸡丢了,昨天狗丢了,我怀疑是邻居家偷的,我见到他们院子地上有鸡毛,倒垃圾有狗毛,就是我们家鸡和狗……”
局里平时除了大案,公安大多时间都?在处理这些鸡皮蒜皮的事儿,江见许脸色沉凝地看着他,听他说?完,他问:“家里养了几?只?鸡。”
“五只?。”
江见许回头目光扫了眼鸡窝:“你确定鸡丢了。”
“对,鸡丢了,就是隔壁偷的!”
江见许冷着脸点着本子:“鸡窝里有五只?鸡,一只?也没少,请你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地、尽量详细地再讲一下,到底是鸡丢了,还是狗丢了?”江见许清冷的目光射向她,表情没有一点起伏,看得人发虚。
报案人目光局促起来?:“五只?……可能是我记错了,鸡没丢,是狗,是狗丢了……”
江见许又看了他一眼,鸡窝里是六只?鸡,根本不是五只?,诈他一下,果然,连自己家里养了几?只?鸡都?不清楚,满口胡说?八道。
“请如实回答,到底是鸡丢了,还是狗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