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玉转身,“侯府里阿娘的嫁妆都还在,她若是狠得下心闹开,下半生安稳活下去也不是难题,一切就看她自己的抉择。”
这番话是说给见夏听的,后续的安排已经为她们做好了,但也仅限于此。
医师还没有出来,他仔细检查,又施了几针。
“夫人郁结于心,身体心理都有不小的病痛,不仅要服药调理,心病也要自己看开啊。”
心病他可就没办法了,需要梁芳荣自己想得开些。
梁芳荣道了声谢,接过医师开的药方。
侯府如今不管她的死活,她在那府中就像是透明人一样。
指尖攥得发白,见夏走进来,把沈含玉的话复述了一遍。
“妙仪人呢?”
见夏摇了摇头:“姑娘回房间去了。”
这就是不想见她,心里对她还是有怨的。
“夫人,左右侯府也不管我们了,不如我们趁此机会离开,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见夏已经看到了不少侯府的阴司,再加上梁芳荣这副病躯,回去磋磨几个月只怕是就要撑不住了。
还不如像沈含玉说的那样搬出来,和侯府彻底划清关系。
梁芳荣抖着唇没吱声,见夏着急,跪下来求梁芳荣好好想想。
“侯府就是吃人的魔窟,夫人万不可继续待下去了。”
梁芳荣闭了闭眼,“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见夏心沉了沉,可也不好说的太难听,只能劝着梁芳荣要仔细考虑。
一直到梁芳荣离开,沈含玉都没有出去见她一眼,梁芳荣一步三回头,还是坐上了马车。
“是我对不住她。”梁芳荣说了这么一句。
妙翠进了房间,“人走了,姑娘吩咐的事情我差人去办了,如今后顾之忧也没了。”
如果不是梁若初在游船上提了一嘴这件事,沈含玉也是不想去管的。
“明日要去女学,先不说这件事了,阿枝那边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还没有,阿枝姑娘的阿耶阿娘只有画像,找起人来实在是有些慢。”
这的确是有些难办,急不来。
事情出了好几日,李建圭终于把李璟召到了宫里单独说话。
“前些日子的事情朕都知道了,放火烧船和刺杀的那些人还没什么进展,如今大理寺正在调查,你也莫要着急。”
李璟低头应是。
“太子妃的事情,你也放宽心,她如今没了做阿娘的希望,心里难受着,你多陪陪她。”
李璟面色憔悴,闻言只是说:“儿臣这些日子一直陪着,就怕瑜儿想不开,父皇,瑜儿虽不能生育了,可与儿臣相伴这些年,还望父皇莫要让那些闲言碎语传到瑜儿耳中。”
朝中已有人劝太子纳侧妃,更有甚者说要重选太子妃,一个无法为太子繁衍后代的女子,怎能占着太子妃的位置不放。
赵瑜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府里下人先前嚼了舌根子,都被李璟罚过了。
李建圭点头:“此事你做主就行,朝堂之上的那些话朕自会替你料理了。”
如今赵瑜人在病中,说这些话未免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
而且赵瑜好歹是赵万福的女儿。
李璟进了宫,赵万福去东宫探望赵瑜。
赵瑜强撑着病体起身迎接,不曾想赵万福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已在赵家旁系里挑选了一个适龄的姑娘,择日便会送进东宫做侧妃,到时你就说你心有愧疚,主动要求,她生了孩子,就记在你名下。”
如此,就不会有人多嘴多舌地去说什么。
赵瑜浑身血液冰凉,她脱力地坐回床榻上,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