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冕眯了眯眼睛,语气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他笑着说:“这个道理......我当然比你懂。”

见凌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苏冕脸上的笑容彻底收敛起来,头顶的感应灯也灭了,只留下他一人站在黑暗里。等再过了两分钟,他才回了房间。

凌焕喜欢路老师,这个只是他猜的,只是顺着心里那点还没被琢磨透的想法,顺势说出来,可看到凌焕的反应,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了。

心里那瞬间想的是,‘啊,那小子果然心思不单纯’还是‘啊,那小子怎么能那么一脸幸福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喜欢老师,他也敢。

苏冕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抚摸了一下上面光滑的看起来十分平整的肌肤,然后顺着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边缝处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几道被掩盖的疤痕,看上去有些时候了。

只有痛了,才会害怕,害怕到不敢忘记。

夏天因为热,偶尔需要穿短袖衬衫,而且夏天运动服也是短袖设计,他手上的遮瑕贴从来都没被人发现过。

如果被别人看到隐藏在下面的东西,肯定会觉得这个人很怪异。把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掩盖起来,就能轻而易举打入人群,成为所有人眼里完美的好学生。

一直到上次路老师的事情之前,都是这样的。

不过那种程度,还不够,因为假的毕竟是假的,如果有心调查,很快就能证实,无非又是把过去的真相挖出来再让人审视,讨论一遍。

但如果是学生喜欢老师,就不一样了,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对方都不可能再当老师了。

也再不会忘掉他,这种记忆应该会无比深刻吧。

苏冕手掌握拳,抵着自己的下唇,等回过神时已经咬破了手指,出了点血,他拿纸擦了擦,然后躺在了床上。

*

韩家的宴会就在韩家在星州市郊区的一处庄园里举办,远离市区,比较僻静,安保工作做得很好,距市区还有三十多公里,需要在门口出示邀请函才能进入庄园大门。

韩家家主流落在外的儿子认祖归宗,绝对是近些天上流圈子里讨论的最多的事。

路禾来的时间不早也不晚,等车停下后,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才冷淡地说了一句:“看来你确实没事干,假期还要来这种地方。”

“那纪主任你为什么也来了,跟我一样没事干?”路禾面不改色地回道。

他知道韩家根本没有邀请其他克兰霍顿的老师,所以当时纪明川主动找到他说这件事时,他还很意外。

纪明川没说话,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敲了一下,看了眼时间,摇下车窗跟路边的侍者简单沟通了两句,把车停进了地下停车场。

他身上穿着一件成熟内敛的黑色西装,头发打理得很整齐,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整个人都显得一丝不苟,只是从刚刚起,情绪就不是太好。

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冷不丁说了句:“我可能确实是没事干。”

才会来专门送你一程,还跟表哥要了一张邀请函。

本来韩家是邀请了他表哥跟姨母,不过姨母最近身体抱恙去不了了,才让他替对方出席。

韩家的宴会不比之前在克兰霍顿举办的慈善晚会,不仅限于家长,而且在学校里,大家多少都会收敛点。

但要是换成其他宴会,就不一定了,而路禾就这么跑到这里,就真的不担心出什么事。

起码韩冬夜是韩家人,再怎么也轮不到路禾一个外人来操心,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了都不知道。

纪明川越想,心里就越是升起一丝莫名的怒意,冷笑着说:“我确实还是低估了路老师你的责任心,生怕自己学生在韩家受了委屈。”

“那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