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不知道几点,空调凉丝丝的风吹着,虞笙浑身只觉得冷,朝着热源地钻。

陈砚泽是被她踹醒的,低头去找怀里的人,无声地将她抱进怀里,用气音问:“怎么了?”

她喉咙干涩,声音沙哑:“我好渴好饿,陈砚泽。”

小姑娘的嘤咛让他起身去外面倒了杯水,等进来喂她喝水的时候,才发觉这姑娘大概是发烧了。

空调温度太低,加上今天发生的事儿估计是在她心里落了点阴影。当下,他给这姑娘穿好衣服,带她去医院挂了急诊,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虞笙彻底睡了过去,把所有事都交给他。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了。

虞笙睁开双眼,被头顶的炫白刺到了,捂了捂眼,才看到手背上的针头,蹙眉,喊了声陈砚泽的名字。

可惜无人回应。

她撑着身子坐起身,环视一圈,才发现这里是医院病房,刚巧门口处传来开门声,是陈砚泽回来了。

男人身上没再穿着雅溪校服,换了一套简单又清爽的便服,手上提着保温桶,“醒了,头还晕吗?”

虞笙有点懵,“我生病了?”

“大半夜把我踢下床,喊饿喊渴,喂你喝水才发现你发烧了。”男人把保温桶放在小桌板上,睨了她一眼,“合着我真养了个小孩?”

虞笙这才反应过来,她坐好后背靠着针头,给他扣帽子:“肯定是昨晚你吓到我了,所以才让我生病。”

男人哼笑,给她盛了碗清粥,放好勺子喂她,“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来吃饭?宝宝。”

虞笙乖乖喝了一口,听话得不行,看得他嗤笑一声,“还真是个宝宝。”

她翻了个白眼,安静吃饭。

高烧来势汹汹,但退得也很快,下午虞笙就回去了,回了在湘恩的家,本来是打算要回北京的,但她临时接到通知,要去参加一场追悼会,是她在本科时期的导师去世了。

那一周,她的心情就没好起来过。

追悼会开在湘恩,因为老师生前的身份地位,来得人基本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虞笙站在一旁,穿着一身黑,脸上无妆,神情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那天她是被公司的保姆车送过去的,也没来得及和陈砚泽讲一声。

等追悼会结束后,她让助理谷玉和司机回了公司,自己换了衣服走在马路上,度假的心也由此一降再降。

这条街处在湘恩的市中心,那段时间她友情出演拍了组珠宝宣传照,基本上一整条街的奢牌地广都是她的巨幅海报。盯着这些,她恍惚无法回神,耳边仿佛还存在老师的淳淳教导。

“拍戏就只是拍戏,避免让一切不必要因素侵蚀你的内心,虞笙,你是个演员,走的戏路自然是宽广的,不要把自己框死了。”

老师的话在今天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眼里,而那些刺也是现在抬头就能望到的地广。

兜里的手机振动着,她随手接了,也没看来电显示,语气稀松平常:“喂?”

两秒后,听筒才传来那人的声音:“在哪儿呢?”

虞笙听出这人是陈砚泽,呼出一口气,忽然想抽烟,“相山路这边。”

“追悼会结束了?”

虞笙愣了两秒,纳闷他是怎么知道的,后来才回神,这人手段了得,什么查不出来。

想到这,她嗯了一声,“结束了,你来接我吗?”

“行,发个定位。”

半小时后,虞笙站在路边,迎面驶来一辆纯黑古斯特,熟悉的连号车牌,是京牌,不是湘恩牌照。

豪车在她面前停下,驾驶座的车窗缓缓下降,露出那人的侧脸,“上车?”

虞笙没点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