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非是庸管家的过错,母妃念及这份功劳,对他格外优待。

庸家平日里就劣迹斑斑,做下诸多令长公主府蒙羞之事,好在有长公主暗中周旋,才一次次将风波平息。

陈世子满脸怒容,怀中抱着爱犬大黑早已没了生气的尸体,压抑着满腔怒火。

如今,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陈世子心中的怒火愈发难以平息。

他怒视着跪在雪地里的庸管家,厉声呵斥:“母妃让你拿出这白鞭,不过是想给赏雪宴添些雅趣,可你却玩忽职守。”

“有人在这白鞭上抹了狗薄荷,害得本世子的爱犬丢了性命!”

“庸管家,你严重失职,你说本世子该如何罚你?”

庸管家脑袋如捣蒜般“砰砰”磕在雪地上,积雪沾满脸庞。

“世子饶命啊,世子饶命!”

“这白鞭是贵重赏赐,奴才一直小心翼翼保管,可是……可是……”

他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完整,微微抬起头,那惊恐的目光落在了一旁面色惨白如纸的白柔月身上。

在长公主那如刀般凌厉的目光逼视下,庸管家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无奈地把满腹苦水咽回肚里。

他声音颓丧:“世子,都是奴才看管不力,犯下大错,任凭世子责罚。”

说罢,像一滩烂泥般颓败地跌坐在雪地上,垂着头,活脱脱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

庸管家心里清楚,陈世子向来心软。

再者,多年前他帮长公主府找回了遗失已久的香郡主。

虽说找到时香郡主已离世,但这份功劳长公主一直记着。

就算自己犯些错,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方才长公主的眼神已经透露得很明显。

即便月郡主犯下这等大错,她也无意责罚。

只要帮白柔月郡主瞒过此事,自己就算受点处罚,依旧能稳坐长公主府管家之位。

“难道是你在白鞭上抹的狗薄荷?”

一道幽冷如霜的女声骤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唐婉凝身着一袭素衣,亭亭玉立在皑皑白雪之中,宛如雪中仙子,却又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意。

庸管家抬眼望去,看到唐婉凝的瞬间,心里“咯噔”一下。

唐婉凝莲步轻移,向前迈出一步,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道:“这被抹了狗薄荷的白鞭,原本是要交到我手中的。”

“月郡主的意思,是想让我持鞭而舞。”

“若不是前几日我伤了手,无法舞鞭,恐怕陈世子的爱犬当时要扑咬的人就是我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我与庸管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在这开国皇后遗留的稀世重宝上抹狗薄荷来陷害我?”

“这白鞭意义非凡,狗薄荷的甜香会腐蚀它,好好一件国宝,就这么毁了。”

唐婉凝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庸管家。

原本还在装可怜的他,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他心里清楚,要是只认个看管失误的罪,挨几板子也就过去了;

可若是承认在白鞭上抹狗薄荷,导致陈世子爱犬丧命,还毁了开国皇后留下的宝物,那自己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位卫夫人手段实在厉害!

唐婉凝继续道:“我实在想不通,庸管家为何要害对我?”

庸管家在心里叫苦不迭。

此刻,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脸上,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把沉重的枷锁。

他感觉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双腿发软。

寒风呼啸而过,庸管家却觉得比刚才更加刺骨。

他根本不敢去看长公主阴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