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哭声很大,吸引了周遭游人的目光。
“东家,求求你,赊我们三两银子吧,孩子他爹若是吃不上药,就要去了。”
那孩子也跟着哭:“求求你,求求你。”
看身量,那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但霍涿光听他说话就能明白,他应当已经六七岁了,同弟妹是一样的年纪。
被这么多人看着,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脚上狠狠一踢,就把两人踢到边上去。
“哭什么哭,号丧呢?”
他那双绿豆眼瞪了周遭众人一眼,恶狠狠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哭穷?”
众人自然都见过,只有霍浮玉和霍封阳年纪小,少出宫门,这是第一次见。
两个人虽然聪明伶俐,又被教导的沉稳内敛,但现在见了这样场面,都有些于心不忍。
“你怎么这样凶恶,他们都那么可怜了。”
霍浮玉忍不住喊了一声。
那中年男人的目光恶狠狠瞪过来,见霍浮玉衣着精致,模样干净漂亮,便知道是好人家的孩子。
不过她年岁尚小,也没在瓦舍瞧见过,便以为是外来的游客。
中年男人颇有些不以为然。
“他们可怜,我还可怜呢!”
中年男人骂骂咧咧:“他们一家都在我们杂耍班做事,我好吃好喝供着,结果她男人夜里守夜打翻了烛台,烧了我一个仓库不说,还把自己烧伤了。”
“我出于好心,没有要他们一家陪那仓库,还给了他们一两银子治病,已经仁至义尽。”
“如今他们还来要钱,我是真的出不起了。”
如果真如他所言,那这位东家倒也还算心善。
可他这样先声夺人,霍涿光平静看着他,见他眼神有些闪躲,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被踢到一边的女子哭哭啼啼,哀嚎起来:“根本不是孩子他爹打翻的烛台,是东家不想让人查仓库,故意放的火,根本不管孩子他爹的死活。”
中年男人立即要上前,凶恶地道:“臭娘们,你胡说什么。”
眼看他就要动手,就连霍封阳都有些着急了,忙去拽霍涿光的衣摆:“阿兄!”
霍涿光伸手一挥,一名跟在后面的金吾卫指挥使立即上前,一把牵制住了那中年男人。
“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敢动我?”
他叫嚷着,死命挣扎,一张胖脸涨得通红,犹如被扼住脖颈的野猪,乖戾又吓人。
“放开我,放开我!”
霍浮玉和霍封阳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有些害怕,一左一右拽住了霍涿光的胳膊,都在他身后偷偷看。
那男人被牵制住之后,霍涿光淡淡看了指挥使一眼,指挥使就迅速把几人带了下去。
这时瓦舍的管事也跑了过来,陪着笑驱散了围观百姓。
霍涿光垂眸看向一双弟妹:“我们去百雀楼,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浮玉很是气愤:“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他这是枉顾人命。”
她年纪小,没经历过这些,直面凶恶让她心惊胆战,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和厌恶。
霍涿光没有说话,反而看向了郭妙宜。
郭妙宜浅浅一笑,走过来揽住霍浮玉的肩膀,弯腰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元宝不怕。”
霍浮玉拽着她的衣袖,抿了抿嘴唇,难得撒娇:“蓁蓁姐姐,你牵着我走。”
出了这样的意外,一行人倒是没有心思再玩,直接去了百雀楼,先把那一双母子叫了来。
原来那中年男人是刚来汴京瓦舍的杂耍班主,这一对夫妻都是其雇佣的长工,男人做杂活、守夜、苦力,女人则做扫洗和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