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眯了?眯眼?睛,他垂眸看了?一眼?如同死狗一般的刘十八,淡淡笑了?一下。
“来人,带走,之后我会?禀明将军,给其定罪。”
霍檀吩咐完,抬眸看向?崔云昭。
两个人隔着粥棚的桌子,四目相对,不过?匆匆一眼?,却?是心有灵犀。
霍檀道:“你陪伤者回城,这里?有我。”
崔云昭便点头?,道:“有劳郎君了?。”
两个人虽是新婚,却?有一种经年夫妻才有的默契,有些话不必多说,彼此也?能明了?。
很快,马车就来了?。
崔云昭让受了?伤的几人都上了?马车,自己也?领着夏妈妈和桃绯上去,然后便往城内赶。
霍檀派了?一队城防军护送,一路快马加鞭,不过?两刻就到了?青浦路药局。
城防军中正好有个熟人,就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谭齐丘,他十分机灵,不用崔云昭吩咐,就立即进药局喊大夫。
一通忙活下来,等大夫们给伤员都看了?病,崔云昭才来到那女子身边。
几名短工中只有两人受了?伤,剩下两人还在粥棚帮忙,孙掌柜和王虎子都是外伤,已经有大夫给他们上了?金疮药,王虎子年轻,倒是没有受内伤。
唯一病情严重的就是这名女子。
她吐了?很多血,又浑身是伤,看起来惨不忍睹。
给她治伤的恰好就是程三姑娘。
程三姑娘人虽年轻,医术却?很了?得?,她一看女子的模样立即给她上了?保命的程氏金针。
一刻过?后,女子不再吐血,人也?看上去没那么痛苦了?。
等她平静下来,程三姑娘立即开?了?方子,让人去熬药,一边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女子身上的伤口很多,尤其是许多伤痕还没痊愈,新的伤痕就又叠了?上来,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好肉。
天寒地冻的,她手指和脚趾都是冻疮,若是再不治疗,可能很快就要?溃烂了?。
女子半梦半醒,却?很能忍耐,崔云昭看程三姑娘给她治伤,把伤口的溃烂的肉切去,她都没有喊疼或者挣扎。
或许,对于她来说,这点疼不算什么。
倒是崔云昭和桃绯看得?很揪心,难受得?不行。
夏妈妈跟谭齐丘一起给其他伤员们配药,给了?丰厚的补偿,又吩咐马车先把孙掌柜和王虎子等人送回去,等他们回到青浦路药局,程三姑娘才擦着额头?叹气。
“她受的伤很重,万幸没有大碍,好好养上月余,就能慢慢好起来。”
崔云昭问?:“可她方才吐了?好多血,这又是为何?”
程三姑娘又叹气。
即便是医者,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也?替女子难受。
“她之前饿了?好几日,本就是强弩之末,又被人灌了?热粥米,肠胃受不了?,这才吐血,不过?没有伤及根本,而已并非中毒受伤,还是一个字,养。”
“她这一年都挨打受饿,能扛到现在,真是太不容易了?,”程三姑娘都感觉不可思议,“真的是太坚韧了?。”
他们说着话,夏妈妈和谭齐丘回来了?。
谭齐丘一进来,就直勾勾盯着病床上的女子,一动不动了?。
崔云昭有些惊讶:“小谭,怎么了??”
谭齐丘一动不动,依旧盯着女子看,崔云昭发现,他紧紧攥着手,似乎在强忍怒气。
他一言不发,把女子身上的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下一刻,他直接转身,就要?往外面冲。
崔云昭立即道:“妈妈,拦住他。”
夏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