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筝微笑:“娘娘素来宽和御下,若不是有心事,又怎会像刚刚那样。”

“而娘娘是早朝回来后,才心中郁闷,所以与其让宫人这个时候来打扫,打扰臣与娘娘交谈,不如臣自己来。”

李青棠闻言失笑出声:“你倒是善于察言观色。”

慕云筝走到李青棠身后,替她按了按肩膀,温柔道:“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青棠垂眸,拿起她身前的一张奏本,递给慕云筝:“你看了便知。”

慕云筝心领神会,将奏本展开,喃喃将其上内容念出声:“汴州水患日渐严重,洪水浸注作物,淹没房屋,现如今城内饿殍遍野,死伤者不计其数…”

慕云筝被奏本上描述的悲惨景象惊得心下一痛,看向李青棠。

李青棠凤眸微敛,眉心微颦:“汴州水患持续已久,已下发数笔赈灾款,派去数个钦差大臣,却迟迟没有好转,不仅如此…甚至没有一个活着

回来的。”

“昨日这张奏本呈上来后,本宫本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直到今日早朝,以太子太师为首的一批官员请奏派从未有治水经验的赵扶蓁去汴州。”

李青棠原本平复下去的心情此刻再次被勾起,语调不忿。

慕云筝攥紧手中奏本:“娘娘的意思是…”

李青棠冷笑一声:“本宫着人去调查了一番汴州知州的底细,你猜怎么着?”

“现任汴州知州,正是太子太师陈鸿所举荐,他们这番联起手来,不顾苍生苦楚,江山动乱,只为夺权,本宫怎能让他们如意!”李青棠目视前方,眸中染上些许狠意。

慕云筝提起一口气,眸瞳震颤:“前段时日,朝中太子党还支离破碎,如今这么快便…死灰复燃了。”

李青棠右手紧抓依靠着的引枕,阖上眼帘:“这便是本宫最生气之处了。不过,他们的意图十分明显,无外乎是想将治理水患的功劳独揽了去。”

慕云筝思忖片刻,接上李青棠的话:“太子便是吃定了娘娘不会在水患的问题上阻挠他,才敢这么大胆的行动。”

李青棠轻笑:“成玉颜那个女人,太了解本宫了。”

“那娘娘打算如何应对?”

半阖着双目半晌,李青棠掀起眼帘,目光灼灼道:“如今只能诱敌深入,看看能否来个…围点打援。”

慕云筝杏眸露些许困惑。

李青棠将头转向她,用平淡的语气吐出惊天秘闻:“英国公替你父亲在朝廷捡了个官衔做着,可他却是个蠢笨如猪的,贺子规在慕府做幕僚的那几年,发现他曾巧立名目,克扣朝廷下发赈款,收为己用。”

慕云筝瞪大双目,方想言语,却被李青棠打断:“可他一个闲散文官,如何有权力拦截赈款,本宫着人调查,顺藤摸瓜得知,此事乃太子和成贵妃包庇、诱导之下的举动。”

“为的,便是抓住一直在本宫和太子两端势力游走的,英国公的软肋。”

见她不语,李青棠凝着慕云筝的眼,道:“本宫与英国公,终究是站在了争斗的对立面,你可后悔?”

慕云筝心下一沉,心知李青棠将此事告知,既是表明她的信任,也是在试探她的忠心:“娘娘,臣从选择公主的当日起,便与您同公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何来的半路下船的道理?”

李青棠满意地微笑,点点头:“算本宫没有看错人。”

“本宫先前见成玉颜自掘坟墓,便打算压着此事不谈,让这事成为他们心中永远悬着的一块大石,不敢再斗。没想到,竟反而让太子有了绝处逢生的机会…自那日及笄,本宫便一直在寻找良机,现下来看,机会来了。”

李青棠目眺远方,嘴角笑意渐深。

慕云筝皱眉,看着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