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筝每次心虚时,便会主动吻他。
不愿意成婚吗?其实没那么喜欢他?
贺子规缓缓伸出手将慕云筝回抱住,动作轻柔,眸底却是一片偏执。
慕云筝,每次提起赵扶蓁的时候,你都会有一刻的不自然,到底是为什么?
*
一入会宁宫,便见赵令卿坐在梨花木方椅上,一手执着黑子,望着面前的棋盘发着愁。
此刻的她已经褪去了宫变那日惊鸿一瞥的戎装,换回了一身桃色芍药纹齐胸衫裙,精致挽起的乌发上簪饰着玉梳蓖,日光便透着漏窗洒落在地上的赤红毛毡上,与这下棋美人相映衬着,颇有静好祥和之意。
赵令卿沉浸于棋局布置中,竟连脚步声也未听到。直到侍女出声提醒,赵令卿才茫茫然抬起头,牵起一个笑:“你来啦。”
慕云筝温婉莞尔,而后行云流水地走到赵令卿对面坐下,两指夹起白棋,落下一子。
“公主急哄哄叫我过来,是为何事?”
赵令卿见慕云筝白子所下的位置,眼前一亮,顺势与她开始对弈:“云筝怎知我在烦恼什么。”
慕云筝微微撩起广袖,露出纤白的小臂:“公主此局看似赢面极大,实则有一个致命的缺漏,若对弈者发现,便能轻易以妙手扭转乾坤。”
赵令卿闻言,眸光微滞,思忖良久才寻了一个位置落子。
慕云筝见此情状,叹了口气:“殿下,下棋需要心静,您心有旁骛,竟没发现我设的这陷阱,您…已经输了。”
“……”赵令卿稍稍愣住,而后抬起凤目看向慕云筝:“云筝的棋艺还是和少时一样,无人可匹敌。”
“殿下过誉了。”谦虚的摇了摇头后,慕云筝烟眉颦起,直言道:“殿下,东宫是不是出事了。”
赵令卿沉默垂眸,少顷点了点头:“就在昨夜,服侍三弟的一个小宦官禀报说,三弟所用的万斛香中含毒,而后内宫便大闹了一场。”
慕云筝疑惑:“怎么会,太子不是不喜用香吗?”
赵令卿顿住,好生奇怪地看了一眼慕云筝:“此事连我都不知,你又怎会知晓?”
慕云筝尴尬哂笑,捋了捋鬓边碎发道:“还在闺中时,听恋慕太子殿下的官家小姐提起过。”
“是么。”赵令卿心不在焉,便不疑有他地接受了这个理由继续说道:“朝中那帮太子残党消息灵通,怎会放弃这个机会,今日上朝时,借机生事一齐上书请求母后将三弟放出宫中。”
“说什么也是为了与内宫女眷避嫌,笑话…”说着,赵令卿冷笑一声。
慕云筝摇了摇头:“太子成年后还留在宫中确实会惹人非议,再加上太子殿下此番出事,娘娘是不想放人,也得放人了。”
想起什么,她又道:“无怪乎娘娘今日都不肯见我。”
“是啊,母后因着此事大发雷霆,烦心得很,”赵令卿心烦意乱地捧起一堆棋罐中的黑棋又放下,“若只是这样,他应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便也罢了。”
慕云筝察觉赵令卿话中利害,认真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赵令卿倒吸一口凉气:“最让我忧心的是,三弟被接出宫后,听接触了他的宫人所说,生完这场病,他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和从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完全不同,愈来愈像…”
“像谁?”
赵令卿凤眸稍眯:“愈来愈像父皇,笑面含威。”
慕云筝一愣,手重重坠在棋盘上,联想起自己的经历,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若她能重生,旁人为何不能。
难不成,赵扶蓁也…
赵令卿见她忽然面色惨白,担心走到她身旁扶住她:“云筝,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