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先行一步,我自当紧随她下黄泉。可你不成,因为她定不愿叫你早早下去陪她。”

冯喜安站直身子,她瞥了一眼崔净空笃定的神色,不再言语,径直走了出去。

*

这日夜里,依旧是两人小桌,吃完长寿面,冯玉贞便宿在冯喜安屋里,与她一同入睡。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略显拥挤。

昏昏入睡时,冯喜安伸出指头,搭在冯玉贞的掌心,冯玉贞下意识地合住手,攥住了她。

“阿娘,若是今日我还想带你离开,你愿意随我走吗?”

冯玉贞打起精神,她晃了晃女儿的手,如同儿时与她拉勾似的,半阖着眼:“自然是愿意的。安安想去哪儿?我们不若去个有山有水的地界……”

冯喜安睁着眼睛,在一片漆黑中细致勾画熟捻于心的轮廓。她愣怔了一会儿,随即接上:“最好就在山脚下,种几亩薄田,够我们两人所用便好。 ”

你一言我一语,断断续续聊了片刻,将日后养几只鸡都商量好了,直到冯玉贞撑不住,气息逐渐平稳过去。

冯喜安从她掌心里抽回手指,将手臂垫在脑后,心想,她已经不会再像那年一般执意要带她走了。

因为她知晓,阿娘同崔净空在一起时,也是真心欢喜的。而只要她出现,阿娘的心永远偏向她一侧,这便已然足够了。而她羽翼丰满,也有更多要紧的事要去做。

她放轻手脚下床,将衣衫套上,在床边默默站了片刻,启唇无声向睡熟的女人道别:“阿娘,我走了。”

她披着月光走入院中,崔净空站在院门口,他道:“你不同她打声招呼,她明早起来,不免要难过。”

凝冬打起帘子,冯喜安钻进车厢,话音隐隐约约传出来:“阿娘每回亲眼见我走,总止不住流泪,站都站不稳。我这回便早些走,两个月后过年,我还会回来。”

车马扬尘远去,崔净空站在院门远眺片刻,他心想:嫉恨吗?倒是我时常嫉恨你。

譬如冯喜安十一岁那年,她欲图带冯玉贞出逃,虽然不过半日,在荆城方圆十里的地界,被他逮了回来。

他那时虽然身后所率人数众多,面上好似胸有成竹,实则惶恐至极,生怕冯玉贞真要同他再度分开。幸运的是,当时冯玉贞最后选择留了下来。

这些细枝末节的陈年旧事,他早不再像冯喜安一般去计较了。只要冯玉贞愿意留在他身边,此生足矣。

他踱开步子,屋里桌上还放着冯玉贞手擀的长寿面,他要趁热去吃了。

作者有话说:

马上元旦啦,感谢大家陪我到现在,抽个奖吧~

回应一下争议:

1、换封面是因为从前的那个看腻了,这张也不是专门定制的男主视角,而是在发小说封面的美工群偶然看到,觉得好看就买下来了,请人家为我换的字。美丑单纯只是审美不同,我完全理解这些差异。我实话实说,换的时候只是图新鲜,的确没想过这么多。如果因为这个封面被说是男宝妈,实在有些冤枉。

2、(涉及剧透后面一章)我想写出喜安在进入青春期,逐渐长大时对贞贞细腻纠结的感情变化,但是很遗憾目前笔力不足,没写到位。也可能是发现限于篇幅,还是没能把这一段尽可能写清楚一些。

其实在我观念中,孩童在长大的过程中,尤其是青春期,跟父母的相处模式都会随着微妙的心理成长而逐步发生一定的变化。

喜安是一个复杂的人物,她有其父的劣根性,不能同常人相提并论。对贞贞的感情也十分复杂,母女之间的占有欲、亲情、误打误撞青春期朦胧的感情,不能只用一种感情来笼统概括。

3、我坦白说,大家能看出来我在扬长避短。我不擅长写那些波澜壮阔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