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侧着的半张脸上写满了仓惶与绝望。可没有人能在疾驰的马车上救下她,包括他。
崔净空是个头脑清醒的人,正如他知道冯玉贞定会跟坠毁的马车一般四分五裂、粉身碎骨。悬崖不低,往好处去想,她或许被什么树枝勾住衣衫,侥幸留了一条性命。
可他同时心知肚明,生还的可能太过渺茫。就算他立刻派人下去找,大抵也是一样的结果她活不下来的。
可就在他低头凝望深渊时,山风拂过他的身旁,莫大的空虚霎时灌满了他的五脏六腑。那些曾经汲汲营营的功名利禄,好似全都随着冯玉贞的离去而逐一褪色,就连活着这件事本身都乏味。
当他突然落入湖里时,才骤然反应过来,冯玉贞尚且有生还的可能。
冯玉贞无言,喉咙里好像钻进了绒团,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你所说,我是被你牵连进来的。那倘若你我二人得救,你将那些京城的敌手料理清之后,真会放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