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笑笑:“那倒也不是,你三妹妹成婚少不了要参加各处宴席,和那些后宅女眷结交。与那些女眷打交道不比前朝轻松,你三妹妹性子稚纯,身侧有两个会武的女侍卫也能护着她。”
任兰嘉从不参加那些宴席,也不和后宅女眷结交,自然也不清楚那些后宅阴司,还有那些上不台面的手段。如今陈朝这么一说,她觉着也有道理。陈朝能想到这一层,她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居然会把任兰昭的事放心上。
见她盯着自己,陈朝神色未动:“我让人挑几个女侍卫吧。是都给她,还是由她挑,你做主就行。”
说完,陈朝就阖上了眼。
陈朝阖眼后眉眼间满是疲惫,任兰嘉看着他心头一动。
“宫里都还好吗?”
陈朝睁开眼:“嗯,无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她都问了,他还不愿和她说明丰帝的事,这是真想靠自己解决了。
任兰嘉抿紧唇。
马车碾过石板路,任兰嘉被晃得有些昏沉之时,马车停了。
马车停稳后,车夫挑开了车帘,透过车帘,任兰嘉看清了外头大门上的牌匾:金吾卫。
任兰嘉疑惑:“怎么到金吾卫来了?”
陈朝不语,只是抱着让哥儿又扶着任兰嘉下了马车。
不知道是不是陈朝提前吩咐过,除了守门的,往府衙里走,任兰嘉没有再见到一个金吾卫。
走到一处瞧着有些阴森的衙房外,陈朝把让哥儿交给了素念。随后他拉着任兰嘉推开了衙门的大门。
衙房门刚打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那股寒意冷彻入骨,任兰嘉一激的同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她沉着脸,随着陈朝一步步踏进了衙房。
衙房空荡荡,只最中间放了两个台子,台子用白布蒙盖,四周放满了冰。
进了衙房,陈朝未带她走近台子,而是立在几步之外。
“我答应把他留给你处置的,我食言了。”
看着那白布下的微微隆起,任兰嘉紧绷着脸,抿着唇,目光森冷。
“他怎么死的?”
陈朝:“乱箭穿心,大火焚尸。”
听了陈朝的话,任兰嘉面色一动,踏前了一步。她刚动,陈朝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别看了。”
大火焚尸,那尸体仵作看了都反胃,更何况她。他本不想带她来,但又觉着这是她的心结,她的执念,他想给她一个了结。
任兰嘉顿住脚步,陈朝一直盯着她,然后他就看到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陈朝心头一沉,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
“怎么哭了?”
任兰嘉回过头,眼眶中蓄满泪,嘴角却勾着笑,她说:“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陈朝压下心头沉闷,回应她:“嗯,他死了。”
陈朝话音刚落,她蓄在眼眶中的泪落下,她的泪眼配上她变得苦涩的笑直扎的陈朝心疼。
“可是,他死了也换不回母亲和父亲,我只想要母亲和父亲,我只想要母亲和父亲。”
她的声音变得哽咽,陈朝心头一酸。他长臂一揽,将她拥入怀里。她的脸刚贴上他的胸膛的那一刻,她嚎啕大哭:“我只要母亲和父亲,我想他们了。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听着她的嚎哭声,陈朝眼眶也渐渐泛红,可他除了拍抚她的背,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这些年,除了把仇恨安在那些元凶身上,任兰嘉也无时无刻在恨自己。她恨自己那天为什么不决绝一些,拉母亲出殿。也恨自己为什么要同父亲置气,在他人生最后那一段时间没有好好陪他,让父亲带着遗憾离开。
他虽然爱母亲胜过爱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