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提灯脸上慌乱快掩不住了,呆得木鸡一般。

他彻底放下了手上兔腿,目光来来回回在谢九楼眉眼间逡巡,肚子里拐了八十个心肠,急急搜刮着,回忆自己今儿是做了什么又叫谢九楼不高兴了,才要扯这一桩来寻他的不是。

他怔怔盯着谢九楼,说:“我下次……不偷东西了。”

谢九楼:“偷东西?”

提灯垂目在他右手铜戒上。

谢九楼顺着看下去,顿时哭笑不得:“谁同你说这个?我要听你讲阿海海。”

提灯僵着脖子不吭声。

过了会儿,他小声道:“你……不生气?”

“生气。”谢九楼往后一仰,两手撑在地上,望着月明星稀的天,脸侧的酒窝若隐若现,“你一边说,我一边气。说吧。”

提灯磨叽半天:“他……”

谢九楼一下坐起来,屈起一膝,把胳膊搭在膝盖上,凑近提灯问:“他穿鹅黄衫子好不好看?”

提灯仍怔着,声音小如蚊蚋:“……好看。”

谢九楼又偏着头问:“他好看我好看?”

提灯心里头打鼓,匆忙低头,刚躲开视线,就被谢九楼抬着下巴强行仰起来:“眼珠子乱转什么?问你话阿海海好看,还是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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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海海:谢九楼逗老婆的工具人罢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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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几度启唇,最后望着谢九楼小声道:“饿得眼花,看不出来。”

谢九楼眼角一紧,撤开手,扫过他手中半个兔腿道:“我看你能躲几次。”

提灯低头吃肉不说话。

对面楚空遥无声挨着鹤顶红坐下,侧首在二人之间低低问:“身上还痛不痛?”

鹤顶红半边身子一麻,瞪过去,猝不及防离楚空遥太近,僵着脖子往后退:“我几时说痛?”

“昨儿哭着喊痛一夜的不是你?”

“你……”鹤顶红憋着气,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干脆别开脸去。

“喝水。”楚空遥瞧他气得头顶鹤羽都快立起来,故意又逗道,“一晚上水都哭干了,总该喝点补补。”

鹤顶红蓦地扬手把他手里水壶一掀,起身便走了。

一旁的第七歌和姬差虽没听找他二人对话,却也被这动静惊动得看过来。

第七歌脸色仍白着,尚未痊愈,幽幽冷笑:“你倒是好气性儿,乐意这么伺候人。”

楚空遥捡起水壶放在一边,转着扇子玩:“你旁边那位也不差。”

姬差听不着似的,只管埋头把第七歌才吃完的兔子包好放回行李,又拿出绢帕给第七歌擦手。

“她?”第七歌顺势睨了姬差一眼,勾唇道,“她懂个屁。”

姬差手上一顿,对着第七歌翻一个白眼,似是早已习惯这人的言谈姿态。

她细细给第七歌擦了手,又从后头找出水壶来:“喝水。”

第七歌正要接,忽的眉峰一凛,肃声道:“什么声音?”

那边提灯和谢九楼也极敏锐地察觉了。

有东西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稳而轻地踩碎了一片枯叶。

那绝不是夜风无意,而是一种危机临门前特有的安静,安静下蛰伏着浓浓的杀机。

一行人不约而同往传出动静的右侧看去,同时缓缓站了起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片片灌木后,露出双双发绿的眼睛。

那绝不是人,没有人的眼睛长在不及膝盖的位置。

“……提灯!”鹤顶红从左方树林子里匆匆赶回来,“那边有……”

话音未落,他便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