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时候,是什么借口也拿不出来了。
他站在原处愣神,冷不丁被提灯搭上了手。
“你在外头等我。”提灯说,“我进去。”
“为什么?”
提灯乜斜道:“都进去了,姜昌回来怎么办?”
谢九楼无言,只得守在外面。
那边提灯一拐弯儿,踏进灶房,往囡囡的门上一瞧,再一眨眼,竟化作了姜昌的容貌。连带声音体型,都一起变了。
他缓步走到门前,抬手敲道:“囡囡。”
提灯见无人答应,又把门试着推了推,推不开。
“囡囡,”提灯道,“让哥哥进来。”
少顷,木门无风自动。吱呀一声,便开了个容一人通过的口子。
提灯站立不动,透过间隙一一看尽里头陈设。
床帐在他左手边,只瞧得见一两眼飘起来的帐影子,视野原因,床被遮了个全,更见不到;开口对着的,也是床斜对面,有个不小的雕花木柜,陈旧掉漆,直接占据了提灯大半视线,再往右,是对着床的那面墙,墙上有窗,窗前一张梳妆桌,桌沿放着个立起来的铜镜。
那铜镜放得好生奇怪,两边支架能让镜面上下旋转,估摸是方便照镜子的人调整角度,可再怎么调,也不至于直直照向屋顶。
提灯五尺半有余的人,从这儿看过去,竟是一点见不着镜子里头是什么样。
他见能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抬脚便进去。
第一步就径直到铜镜前站定,一低眼,便照到镜子。
镜子里是姜昌的脸,提灯和自己对视着,凝目半晌,忽然发现头顶有什么东西被他挡住。
这镜子仰面放着,自然是从下往上照,若他此时不站在这儿,照到的应该是最顶上落灰掉皮的墙顶。
提灯试着往后退了极微小的距离,镜子里被挡住的东西露出点边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