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又将信将疑坐下,吃了两口,谢九楼不放心道:“我还是去看看。”
正跨出步子,被提灯一把拉住:“你听。”
谢九楼侧耳,竟隐约听见姜昌的说笑声。声音断断续续,虽不真切,却不难听出对方十分平和自在,好似刚才骇人的动静不过是他进门偶然摔了一跤而已。
谢九楼犹疑着,又听提灯问:“有没有听出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提灯道:“你仔细听。”
谢九楼又凝神听了会儿,蹙眉:“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
他看向提灯:“难不成是他阿妹声音小,不常出闺阁,故而怯生,也是有的。”
提灯摇头:“就算你这么个说法,那刚才呢?”
“刚才?”
“刚才姜昌进门绊了一跤,闹出那么大动静,你我与他萍水相逢姑且要隔墙惊问,他阿妹竟是没一点声儿的。”
谢九楼恍然大悟:“他阿妹是个哑巴?”
提灯:……
提灯一瞬间哑口无言。
照谢九的逻辑,方才那些不合常理,竟说得通。
“可我总觉得哪里奇怪。”提灯沉思片刻,又想起最初和姜昌相遇的情景,“你记得不记得,我们怎么到这儿来的?”
谢九楼道:“不是你要来须臾城?”
“我要来须臾城是没错,可我们怎么会昏迷不醒出现在河边?”
谢九楼被问住了。
他沉心一想:自己跟着提灯出了阴司,见提灯在船上遇见吃骨翁后自发入了水,不多时提灯浮出来,他正当没事的时候,提灯又猛然沉下去。那时他见势况不对,立时跟着下了水,再然后……
谢九楼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他正要询问提灯,已被对方抢先答了:“我过河时因着遇见吃骨翁才下水去,好不容易快靠岸,竟脚下失力又溺了回去。”
“然后呢?”谢九楼问。
提灯沉着脸道:“就见到姜昌了。”
“咱们当时为什么没能上岸去?既然当时上不去,怎么昏迷时又无缘无故漂上岸了?”谢九楼坐回椅子里,一手放在桌上,凝眉道,“要么是水有问题”
“水不会有问题。”提灯打断他,“否则我第一次下水就起不来了。”
谢九楼方才笃定:“那就是我们在水下遇了事,醒来便忘了。”
“还恰好,就被姜昌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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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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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外头隐约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谁?”
那人不经吓,里头一喝,探头探脑就出来了。
是个妇人,约莫三十出头年纪。
提灯和谢九楼没见过她,又瞧她打扮不像是会住在这附近的,只当是她迷了路,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她惊慌上前阻拦,小声问:“姜昌可走了?”
“走?”
那妇人也不管他们听没听懂,一把抓住提灯手腕苦苦哀求:“让我见见囡囡吧,让我见见,求你们了……”
这样凑近来,提灯瞥见她一头青丝下夹杂着不少白发,五官样貌虽秀丽,眼角面颊却不少需多年风霜吹打才有的细纹沟壑。而她抓住提灯的两只手,从价值不菲的衣袖里伸出来,手背粗糙无比,手心尽是老茧。
一个人受过的苦,金银嵌满全身也难以盖住。
他正想细问,身后却响起姜昌的声音:“你还不走?”
三人打眼一望,姜昌站在灶房门内,手中一个空碗,神色阴沉。想是囡囡才吃完饭,他出来收拾,不巧撞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