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疲。
二人回到客栈,安置下来。
因为方才调戏得太狠,徐平生不理他了,只闷着头将买来的东西简单归类,随后转身出了房门。
卅四洗过澡后,徐平生仍未回来。
头发湿漉漉犹自滴水的卅四懒得动用术法催干头发,叼着一块杏脯爬上了床,仰面横躺下去,将一头乱发悬于榻边,一边咀嚼一边等着发上的余水控干。
若是他敢在徐平生面前这么做,定会被一脚踹下床,趁他不在,卅四才能放肆一把。
他躺得无聊,又取来下午画的画像看。
说实在的,那书生的画工并不值四钱银子,人像画得有些粗糙,好在神态拿捏得尚可,画上的徐平生笑微微的,面容五官比平日温驯了数倍。
卅四多希望徐平生就是画中人的模样,哪里像现在,好端端的旅伴,当得跟他亲爹似的。
这般想着,卅四把画像搂入怀里,侧了个身,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去梦里找他会说会笑的道友旅伴去也。
夜半时分,未关严实的窗户被一阵山风掠过,窗页猛撞上窗棂,将床上浅睡的卅四惊醒过来。
……身侧空空荡荡,徐平生还没回来。
卅四陡然心惊,翻身下床,将刚刚被夜风带上的窗户一把推开。
清凉水汽迎面扑来,他却根本无心享受,望着那轮升至中天的月牙,抬手抚上了右眼。
――徐平生饮过他的血,与他有血契,算是他的尸奴,因此二人可共用一双眼睛,见对方之所见,闻对方之所闻。
不消几瞬,卅四便骤然变色,双臂往窗沿一撑,纵身跃入窗外的水雾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