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地拔刀拦截:“什么人!?”
男子清润但略微嘶哑的声音响起:“大理寺少卿梁恒。”
说罢,亮出了自己的牌子。
见到是朝廷中人,铺兵们严阵以待的阵仗松懈下来,领头的连忙过来行礼:“梁大人,失礼失礼。”
“哪里,”梁恒假客气道:“如何称呼?”
“鄙人姓孙,孙明理。”
梁恒点头:“原来是孙指挥,我听闻巡逻的兵卒说城外着火死人了,过来看看。”
随后把目光转向这白茫雪地焦黑木炭的一片地,问:“不知眼下孙指挥有什么发现?”
“这……”
孙明理有些尴尬,他拿眼默默看了看梁恒的神情,见这位大官面上没摆谱,好像不是来走过场的,心里舒了口气。
“怎么了?”
“哎,这小人说不明白,”孙明理一想到他与兄弟们看到的场景,毛骨悚然,谨慎地说:“还请大人随我来。”
梁恒跟了上去,他细细观察这案发场地,今日无风,扫净薄雪的地面垒起厚重的烟灰,五六根碗口粗的焦黑木头仍然伫立在原地。
穿过木头留出的空白,目及远处是落满白雪的成片娄家松林,自先帝起便以极佳的好木材亮起名头。
恐怕这燃烧的木头就是用的娄家木。
起火点是一缕现以裹成缩条,触感僵硬的类似衣料的东西,孙明理将梁恒引到这巨大燃烧地的后面,随后便退到一旁。
梁恒收回目光,随意地落在此处,一息不到,瞳孔猛然一震。
十二具面目全非,手脚零落的尸体赫然整齐地呈列在纯白的积雪上。
没有任何的遮挡,可以让人依稀从身材的起伏判断这十二具尸体都是女子。
焦黑干瘪的尸体,有人乌发卷缩,有人头骨露出,牙齿森白。沉眠不醒的女子一些残缺大腿,另一些没有臂膀,生前捣玉葱的手指被“好心”地整理起来放在身侧,更为奇特的是包围着这些尸体的,是十二个艳红的细颈长瓶。
焦炭尸,红细瓶,油木味,哀雁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