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宋婉被冷水激地咳嗽几声,她被那人揽着腰上了新船。

动作之间,宋婉发间的竹簪早已不知所踪,乌黑青丝倾数披散肩头,显得她娇弱可怜。

人定时,春夜风寒,发颤之时,一件带着暖意的狐裘被披在肩头,宋婉被冻住的神识才清明一些。她苍白纤细的指尖拢紧裘衣,踅身致谢:“谢…”

“免了吧。”

声如玉坠空潭,竟有几分熟识。

宋婉错愕抬眸,只瞧着那人亦是裹着玄狐裘衣,气质清俊。只是乌发也是浸湿了,略显狼狈。

是曾在朱雀街撞到的公子。

无言时,一黑衣男子飞身落于船上,对着风流倜傥的公子禀告:“世子,那河里还有两个船夫,已经被捕,侍卫们在岸上等着。”

那公子闻言立刻冷声回:“带回大理寺。”

“是。”

“等等。”公子拦住欲轻功飞走的护卫,指着宋婉道:“把她也一并带走。”

宋婉:……

唯幸宋婉被带到大理寺此前,能绾发并换了身新衣。

大理寺外摆着两个威严光正的獬豸,宋婉被两个侍卫带到中厅内,见着堂上还跪着两个瑟瑟发抖的男人。

宋婉一眼认出这便是那两个船夫,便自己择了个稍远的地方掀衣跪下,神情不卑不亢,倒引得一旁的寺丞青眼相看。

寺丞放下审查的案卷,不解地问梁恒:“不知梁少卿为何带回这么三个人?”

坐在木案后的梁恒亦是换了身衣裳。他发罩幞头,一袭深绯色官服在身,衬得眉眼修长昳丽,显出一派俊朗风流之姿。

梁恒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只竹簪,长眉高挑:“此三人相继故意落水,你追我赶的好似存殁之际。本少卿疑他们是近日‘釉女瓶’案的犯人!”

宋婉闻言眉心紧蹙,她竟不知自己为何一时间成了这大理寺少卿狐疑案件的犯人了。

不等宋婉反应,两船夫中的一个麻子脸突然大喊道:“冤枉啊大人,小人只不过应着这位娘子所求,载她过河罢了!”

另一个圆脸船夫刘二也立即反应过来,指着低眉的宋婉说道:“对对,只是不知为何这位娘子突然投河,我与张大为救这位娘子才跳入河水中的!”

“你,”梁恒以竹簪指着堂下沉默的身影,懒洋洋问:“有什么话要讲。”

周遭忽而安静可闻落针之音,宋婉按下心中理不清的慌乱,挺直脊背,抬头看向梁恒,对视之间她淡然道:“妾不过一蒲苇女医,无凭无据,论不过一丘之貉。若大人愿随妾前去桃香坊红玉姑娘厢房,当有所获。”

第3章

“好!那便依你所言。”

堂上的梁恒饶有兴致地应下来宋婉的请求,见那女娘垂下目光,似是缓了口气。

他早已派人观察过这新至蝉坊小居的女医,这女医整日围在妇女跟前,且离案起地点颇近,去岁隆冬发现的女子之死很难说和这人一点关系没有。

大理寺寺丞魏机见状,悄声问梁恒:“少卿果真要接下此案?”

梁恒眄视之:“我是圣君亲封的大理寺少卿,是盛朝的从四品官员,为何不能接?”

魏机劝阻道:“可胡少卿已禀言圣君,凶手早已缉拿归案了。”

“若那五大三粗的江湖客是凭一己之力,让鹤京周边数十个女子消失,我要是信,”梁恒冷笑一声:“那才真是一斗之人。”

魏机知道两位少卿不合,他听到梁恒的话,不由汗颜:“这…”

但论名声上,魏机身旁这位梁少卿梁恒,才真是才学一斗之人。恨他的人成日里说梁恒不过是有位宁王为父亲,否则哪有资格受圣君御笔亲封为从四品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