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机垂眸看向宋婉白皙清秀的面容,乌眉杏眼,小鼻薄唇,说不上美丽,也谈不上中意,却无端给了他几分古怪的熟悉感。
“真是对不住,引宋娘子伤心了。”
“无碍,”宋婉借机卖了个惨:“这话妾已经不知说了多少遍了。”
父母皆逝,留孤女在世。
宋婉前世今生,都是如此。
刑狱到了,魏机身有大理寺职务要事,只安排狱卒带着宋婉进去。
这次的牢狱要比上回更幽深黑暗,火把照亮下行的山石路,一路上可以听到牢房中犯人呜呼哎呀的嚎叫声。
宋婉秉着气,随狱卒到了一处刑房,推开门,陈旧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
她在明灭烛火中,看见梁恒血红挺拔的身影。
“…梁大人。”
“到了。”梁恒转身,他穿着绯色官服,瘦腰长腿,剑眉星目,看见宋婉启唇淡笑:“要来审审吗?”
随后又说:“可以用刑的那种。”
宋婉:……
“不必,妾无官职在身,不可乱用刑律。”
她走近了几步,才发现陈婆、段女还有柳娘都在。不由感概,把这三人凑在一起,真是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
“大人可审出了什么?”
梁恒坐在一边,懒懒散散地说:“尚未,我也比你先来一刻钟,不过审人嘛,自然是慢工出细活儿。”
柳娘被梁恒阴测测的语气吓得半死,急切道:“大人饶命啊。奴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宋婉站在梁恒身侧,听到柳娘的声音,她与梁恒都轻笑出声。
“柳娘,你可知道,红玉姑娘还活着,并且她已经醒了。”
宋婉从袖中拿出一带着血红点的白布,慢慢将它展开,冷然道:“你曾经想要焚毁的血书,经火不死。其上罪责,你认与不认,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第19章
宋婉将手上的血书递给梁恒,道:“红玉昨夜便清醒了,这是她想要告知梁大人的事。”
梁恒接过那浸血的布,凤眼低垂,沉声道:“将她们三人分开提审。”
旁边候着的狱卒:“是,少卿大人。”
宋婉看了眼神情淡漠的梁恒,问:“梁大人看了红玉的证言,有何感想吗?”
梁恒余光轻瞥了宋婉一眼,慢条斯理地把血书收好,转身:“不妨先说说你有何感想?”
宋婉跟在他身后,轻轻叹息:“妾今日去看了红玉姑娘,她将与柴小公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妾。”
几个时辰前。
午后,宋婉带着药去见了清醒过来的红玉。
一袭粉衣的红玉坐在榻上,看着宋婉端着药进来,面容平静。
她接过宋婉递来的汤药,也不问是治什么的,一口饮尽。
随后放下汤匙,看着宋婉说:“我知道你是大理寺的人。”
“你们也找到柴公子了吧。”
宋婉坐在红玉对面,看出姑娘淡定面容下的紧张,她纤细的指尖在不停地微微发颤。
“我不是大理寺的人,只是一个江湖游医,红玉姑娘不必紧张。”
宋婉缓缓起身,走到雕花窗前,感慨一句:“春日虽暖,却让人多病伤寒,但人死不能复生,若红玉姑娘为情所困,如今也该放下了。”
“为情所困?”不远处的红玉嗤笑一声,忽地站了起来,满目通红:“什么情?与柴公子的情?哈哈哈哈哈”
她披着光跪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发了疯地狂笑,好像被点了笑穴一般,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宋婉快几步走到红玉面前,蹲下,温柔又不容拒绝地握住了红玉冰冷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