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人莫要说笑。”
宋婉仰眸看向梁恒,有些失语。
盛朝律法严明,若她没记错,取字也是有财有权人家子弟才会有的待遇。且,虽同侪之间可唤字相称,但女子不可随意唤男子名字,有
亲有婚不在其内。
“那就随你吧。”
梁恒垂眸,很温柔地说。
那双在月色下有些不悦的眼睛刻着自己的身影,他指尖又开始莫名发痒。
想要抚摸那双眼睛,从钝圆的眼角轻滑至平和的眼尾,千百次。
宋婉却听到暗夜中身后的脚步声,她立即移开目光看向声源处,敏锐的像只猫儿。
来者是一位玄衣暗卫,带着黑铜面具,气质冷冽。他躬身行礼:“世子,人已带到城外春明桥上。”
梁恒与宋婉一同看过去,他听完点头:“好,下去吧。”
宋婉见那暗卫在梁恒吩咐后,转眼隐在黑夜中,便知这些暗卫武功着实不凡,只是还是比师兄要差些。
她亦是习武者,瞿山门派虽隐在江湖中,日渐衰落,然百年宗门,不败于一时。师父与诸位长老都是侠客大家,精挑门徒,亲身授教,端风谨学,莫不作则。
宋婉曾为武试次第,虽最后择医从之,却也能看出来一些暗卫武学门道。
“可害怕?”
梁恒见宋婉失神,提起宫灯照亮彼此的面容,问她。
宋婉对视,平静地回答:“岂会不怕。”
如有一丝差错,可能再度命丧黄泉,她也是凡身肉//体,还是记忆残缺之人,前路未卜。
重生之后,宋婉离师门万里,与师兄不见,抱着刻心钻骨的痛,再度踏上这人间红尘,只求改一人命。
只是四顾黑夜,冷风欺身,她瘦削的肩似乎担不上这落光,轻颤了一下。
梁恒见状,抿唇不言。他将灯递给宋婉,解开自己的立领披风,披在宋婉肩上。
“你绝非莽行之人,可有准备?”
梁恒抬手轻抚披风的折痕,低头看着宋婉乌黑的睫毛:“与我讲罢。你我现在是同途之人,当交心。”
宋婉侧眸看着梁恒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修长匀称,她转身,提着宫灯先梁恒一步:“未曾想隐瞒大人。”
“妾自备一味药,将涂在腕上,起初无色无味,约莫一个时辰后便改色为红。大人寻此踪迹来捉人即可。”
梁恒的手落空在风中,听见前面宋婉的声音,平静如山泉细流,与初见那日一样。
“好。”
梁恒以权谋私,带着宋婉夜半出了城门。
梁恒解开缰绳,问:“可会骑马?”
宋婉看着那大眼睛的马儿,点头:“略通。”
说是略通,其实她在瞿山与师姐偷摸下山,都是骑马而行。山路险隘弯折,没个好马术那真是把头悬在绳上了。
宋婉利落地上马,将绳轻一拉扯,骑在前头,梁恒失笑,也快马追去。
月色如霜遍染丛林,鸢鸣深山。二人追赶争时,所过处尘土飞扬。
“春明桥便在前头。”
果不然,宋婉已模糊看见桥上站着两个人。
见到梁恒下马,那两人急忙过来:“大人,你们可算来了。”
一靠近,面容便熟悉起来,正是昨日绑架宋婉的两个船夫。
梁恒却未搭话,直到宋婉安顿好马儿走过来,他微低着头轻声道:“该与他们说的,我已交代完了。”
未等宋婉反应过来,梁恒将一细筒状物什塞到她的手中:“若有变故,燃此烟花。”
“知道了。”
宋婉记得两个船夫要送人的时间,现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