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扶微面不改色,道:“不必担忧,方才太子已经去文德殿看望,想必很快圣君就来了。”
礼部侍郎怎么可能不担忧,但他也无甚办法,只能讪笑:“好,好。”
殿内暖炭烧着,大臣们见圣君久久未到,不免心急起来。
圣君可是有两个月没上朝了,以前纵然沉迷丹青墨笔,也从未有这样的状况。
几位老狐狸彼此看了一眼,都觉得今天会有大事发生。
殿外黄门远远看见一个身影,连忙喊道:“太子到!”
赵青酌刚踏入大殿,便发觉所有人将目光看向自己。
他面容温和,拂去衣肩上的薄雪:“许是今日天寒,父皇身体不适出面,所以便叫我告知诸位祭拜改日再行。”
赵青酌刚说完,宰执王稳便道:“太子,纵然圣君身体再如何不适,两月来到今天,再见我们这群老家伙一面总不会不行吧?”
“父皇未曾下令要见尔等。”
王稳冷笑一声,他性格刚烈,为官几十载,两朝臣子,什么风浪不曾见过,什么祸没惹过,照样是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臣子实为百姓之臣子,君令可有所不受。两月来,各州各城之事压积日久,上无令下,诸事不行,百姓何为?”
“如今太子监国,不积极推行政令,反而拉结朋党,如若今日不见圣君,国将无国!”
赵青酌最恨别人说他无能,这王稳仗着位置高就敢和他叫板,他怒道:“放肆!”
“宰执说这话,莫不是看不起本太子?”
王稳站在百官中间,看着太子冷笑:“老臣看不起的,从来都是为一己私欲而争权夺利者!”
“你!”
未等赵青酌怒斥,一道声线惫懒的男声在人群中响起。
“诸位,殿内不可喧哗。”
各位缩头官员们颤颤巍巍地看向说话的人,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两位中间搅混水。
梁恒姿态从容地接受大家看来的视线,他俊脸带着痞意的笑:“不是要见圣君吗?”
他摊开手,说:“圣君不来,我等臣子前去不就行了。”
于是在诸位目瞪口呆中,梁恒着一身绯红官袍,推开殿门,踏入茫茫白雪地。
他负手立于风雪中,做第一个士卒。
不多久,梁恒身后慢慢地,一个接一个地,追随着诸位臣子。
大庆殿只余林扶微与赵青酌。
林扶微看着一位位官员离去,火上添油:“太子殿下,你终究比不过他。”
“闭嘴。”
赵青酌阴沉着脸向外看去。
林扶微摇摇头,真是耐不住气啊。
文德殿外的公公哪里见过这阵仗,他欲哭无泪地告知各位大臣圣君已经服完药歇下了。
王稳不在意:“我等在殿外等圣君醒来。”
毛公公进殿后又出来:“云栖国师说不宜这么多人在外,容易惊扰圣君。”
梁恒摆出一副深感奇怪的神态,“正所谓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各位大臣都是圣君治国能干之臣,正气凛然,有大臣们坐镇,忠心祈愿圣君龙体康健,何畏邪神?又何来惊扰?”
毛公公:
谁能说得过你啊,梁世子。
忽而,毛公公眼睛一亮,他道:“太子。”
赵青酌赶过来,站在檐下看着梁恒。
“既然诸位那么想见圣君,就让梁少卿代替你们去见圣君罢。”
梁恒听完,轻挑长眉,这里面怕是没什么好事。
他正要答,王稳拉住梁恒的衣袖,对着赵青酌道:“要见圣君,该老臣代诸位去见才是。”
赵青酌没耐心和王稳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