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2 / 2)

这份上去?

梁恒虽然好奇,但不敢实践,怕宁王拿着家法真能打断自己的腿。故而他只能随着狐朋狗友去喝酒,席上端的是笑面待来客,冷眼观世事。

只是酒喝的多便也倦了,曾经身边的五陵少年也纷纷开始成家立业。往往酒席散后,梁恒一人在余晖中看着他们夫人来接这些人时,觉得莫名好笑。

后来自己借着官职这一名堂推据了许多宴席之邀,躲在大理寺处理公务,偶尔对一桌子公务烦了,就谴着升吉帮他买坊间话本子看打发时间。

曾有一日,梁恒看了官家娘子与一清苦书生私奔,最后书生高中状元郎明媒正娶美娇娘,一生许一人的话本,他皱了眉头,盯着最后一行字看了许久,直到升吉呈上来某侍郎独子的宴会邀约。

看着那映着桃花的请帖,梁恒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觉得好笑。

在自己身边,少年郎们一见钟情的美娇娘在眨眼间便换了人,郎情妾意的归宿是萍水相逢。而坐着轿子来接他们的夫人是挺着脊背,低垂着眉眼,锦衣绣帕间博的是贤惠宽容之名。

丈夫的一见钟情是无数次的短暂,只有那一顶回府的轿子才是长久的路程。

一生许一人,是男人自觉浪漫的誓言,却是女人甜蜜的陷阱。

但是誓言可以消散,掉进陷阱的人想要再爬出来,不容易。

不知为何,梁恒莫名的担忧那话本里的官家娘子,怕她会吃苦楚。

不过梁恒作为男人,自然不怕从唇舌滑过的任何言语,那些可以随时作废,这是他作为贵人,甚至是作为男人的权力。但他从此开始为未来的妻子担忧,他恐惧成为那摇晃的带着酒气的背影。

因为在他遥远的几乎模糊的背影里,曾有人提着自己小胳膊笑道:“恒儿最像你父亲,是天底下最尊贵,最痴情的人。”

于是,一道满身插着血箭的宽厚的背影,倒在了黑白的眼眸里。

你不该活着!

有人最后说了那么一句。

“我不该活着。”

想到这,梁恒低声说出了这句埋在心底太久的话。

话音刚落,身旁那人低低咳嗽了一声,梁恒立马紧张地看过去,顺手探了探被宋婉脱下来烤的外衫,觉得已经干的差不多,他便顺手为宋婉披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