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王妃早些时候就进宫了,说是要见圣后。”
“梁安呢?”
“安郎君先去了太学。”
正合梁恒之意,如此也方便去蝉坊。
梁恒潦草吃完了早膳,坐上马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掀起车帘,问升吉:“我让你带着的东西可在?”
升吉哪敢忘,回:“在的,就在马车中,世子左手边的檀木箱中。”
梁恒这才注意到左手边的箱子,不大,所以方才竟然没看见。
让人熬了几个夜赶制出来的,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转眼,房间内,宋婉打开梁恒给她的箱子,有些愕然地盯着看了一会。
这好像和她想象中扮成梁恒身后的丫鬟不一样。
但却等不及细想,宋婉刚穿好衣裙,进门的白芷就把她按坐在铜镜前,挽云髻,戴金钗,一番急匆匆的张罗后,白芷舒了口气。
“娘子,升吉在外催着呢,是不是有急事?”
宋婉点点头,将自己戴了许久的竹簪藏在袖中,出门,随升吉上了马车。
“大人久等了。”
梁恒细细看着宋婉这一眼,心里莫名又酸又涨,只觉得自己应该再早些,再早些做这身衣裳。
“人靠衣装马靠鞍,果然是有道理的。”
宋婉:……
间歇性忽略梁恒的话,宋婉喝了口梁恒推过来的茶水,问:“大人怎么改了计划?”
不是说好扮成王府丫鬟吗?怎么给自己带了套如此华贵的印金大袖衣裙。
“…我…”梁恒指节轻敲着桌面,言语顿了顿,才慢悠悠道:“宫中你不如升吉跟着我方便,你就去姑娘堆里打探消息,嘉慧公主会单独邀请官家娘子们去饮宴的。”
“到时候,那个巫祝也在。”
第66章
“也只好如此。”
宋婉被梁恒说服,她是想亲自问那巫祝,这瓷片上的纹饰到底从何而来。
马车内,二人各怀心事,不再言语。
直到他们行到皇宫外门,宋婉撩起车帘一角向外看,只见前面已经停了四五辆马车,身披银甲铁盔的金吾卫正严苛地查着宾客们带的东西。按照朝例,贵客们大多都要下马离车,亲自步入皇宫,连皇亲国戚都不可
免之,只有那么极少数沐浴皇恩浩荡者才能驾车而入。
梁恒,自然不在其内。
他也要老老实实接受金吾卫的检查后,才能带着宋婉入宫。
“我先下去,”梁恒看着前面的马车,对宋婉说道:“你眼下的身份是宁王府的女眷,跟在我身后就好。”
“好。”
宋婉点头,梁恒这么说了,她照做即可,自然不会添乱。
升吉放了马凳在车下,梁恒先下了马车,他看了眼不远处的金吾卫,眼神微凝。
不等那边反应,梁恒又极快地收回目光,向宋婉伸手,看见她面色陡然带了几星茫然,不知为何心中一再坠落的东西,好像慢慢被那几点天真的茫然温柔地托住了。
宋婉轻轻握住了梁恒的小臂,提裙下了马车。
她乖乖站在梁恒身后,被这人高大的背影几乎挡住了全部视线。
只听见盔甲碰撞的声音渐渐靠近,随着最后一声脚步停住,一句恭敬的声音响起:“宁王世子,劳驾。”
看着那人熟悉的面孔,梁恒凝住的目光如同星光缓缓散开,漆黑的眼眸映着一点浅笑:“请便。”
宋婉随着梁恒共同退到一边,两个小黄门搜了梁恒的身,两位宫婢则意思一下搜了宋婉的身,动作轻柔。
女眷的收身总是有些随意,一来是她们身份尊贵,二来是女人们也难靠近圣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