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说“阿竹姑娘说她困得很,眼下还未起身,早膳都要凉了”时,她毫不意外,昨夜阿竹回去肯定睡不了多长时间,早上起得来才是怪事。
那门口的粉衣婢女机灵的很,她看见宋婉裙角沾上的几星泥点子,问:“宋女医来得这般早,还未吃吧?”
“是,来得确实仓促了些。”
宋婉抿唇,看见婢女扫过来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婢女给宋婉指了路,笑吟吟说:“那奴让小厨房热了饭,宋女医移步到隔屋吃些吧。”
宋婉自然答应,便带着白芷进了屋。
等宋婉走后,与方才粉衣婢女的圆脸丫头不解地问:“姐姐,你何必要问一个女医吃没吃?”
“宋女医可是咱们世子眼里的红人,你巴结着准没错,”粉衣婢女悄声说:“咱们做底下人的,要有眼力见的迎着这些人,也要有分寸的客气,你要清楚有哪些人一句话就拿了咱们的命门。”
圆脸丫头这几日才进了院里,年岁小些,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觉得姐姐讲的真好,她回:“噢噢,原来是这么回事。”
热好的饭菜被端了上来,宋婉道了谢,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面前的红豆粥带着一个兜儿,便觉得腹中已饱。
白芷看着这一桌子的早饭,觉得真是奢靡啊,她怕浪费,问:“娘子,可要叫阿竹过来吃些?”
“嗯,你在这吃着,不着急,我去阿竹那看看。”
宋婉起身,来到主间,绕过山水屏风,见薄被之下鼓着一团,她上前轻轻掀开一角,就看见阿竹抱着腿缩成小小的一团睡在里面。
她是头次见有人能睡成这样子,阿竹也是不怕热的主儿,这还能喘的上气吗?好在窗户没关,昨夜也下了雨,今儿天才不如前几日那般火热。
怕阿竹睡久了不舒服,宋婉拉着薄被的一角想要重新给阿竹盖好,浅浅掀开一点,就听见底下人小声嘟囔着:“不许抢我被子。”
宋婉:
说梦话都这般“霸气”,宋婉低头看了一眼阿竹抹了药已经好很多的脸,还残余着被手臂压红的痕迹,模样好不可怜。
她失笑,到底松了手,不再动这人的被子。
反正这样睡舒不舒服,自己才能感受到。
看阿竹睡得这样沉,估摸等她醒还要会儿功夫,宋婉便撤了出来要去找白芷,告诉她敞开肚皮吃完早膳不用等阿竹了。
方才在门口遇到的粉衣婢女打了帘儿进来,看到宋婉正巧出来,松了口气:“宋女医,你在这儿啊。”
“嗯,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