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初见。
是梅熟之日,鹤京多雨。
梁恒衣衫不整地从金盘银杯狼籍满地的酒席中醒过来,入耳满是窗外“啪嗒啪嗒”的雨落之声。
尚未关紧的门窗飘入几滴雨丝,梁恒朦胧地睁开眼,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滴,慢慢地坐了起来。
他嫌弃地推开压住自己袖子的狐朋狗友,自己系紧被酒鬼扒拉开的衣衫,踉跄地起身,揉着酸痛的胳膊,跌跌撞撞地推开门走到屋檐下。
梅雨似如飞絮,密密地斜飞人间,古朴典雅的庭院里芭蕉绿,牡丹红,雨声闹,人声静。
站在门外男人人高马大,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住从檐下滴落的水珠,任凭一滴一滴在掌心蓄成澄澈的小湖,忽而松手,水便从指缝流下,又好似落了一场雨。
雨水迸溅,浸湿了梁恒的衣角,檐下的青石板长出一小片的青苔,托住梁恒墨色衣角上的云纹。
静立在风雨中,雨势渐大,梁恒的衣衫不免略有湿意。昨夜的酒意在冰凉的雨中消退,梁恒昂头看向乌云满布的鹤京城上空,乌黑的眼睫半掩住眼底的黯淡情绪,缓缓从唇间吐出一口气。
回首看了看奢华房间内躺的七零八落的狐朋狗友,梁恒没什么感觉,只顺走墙角的青绢凉伞,走出宅院。
清晨一些小商们便已经支起摊子,吆喝着来客们进来吃饼吸面,寥寥白烟轻透地飘散在风中。
睡姿不佳的梁恒腿脚还没恢复利索,拐进一个小巷子便扶着墙休息。
低头看见自己的靴子踩在满是污水的石板上,行走时溅起的泥点子都在衣衫上,细密的雨水濡湿他半披的乌发,贴在脸庞,可谓狼狈至极。昨夜满肚子酒水,今早又是滴水未进,梁恒胸中堵着一口气,觉得眼冒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