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最初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只要他不去,就可以避开太子。

但太子是谁?

他若有意结交,有人能逃得过吗?躲开了这一次,却躲不了一辈子。

这次诗会至少是原书里有的内容,他可以提前做点准备应付太子。若是此番他拒绝了,下次会被太子怎么安排就不好说了。

所以,拒绝参加诗会明显不是上策。

他该做的是,想办法让太子失去结交他的想法。

“今天初几了?”容灼朝金豆子问。

“今天初三,离着初九的诗会还有六日。”金豆子答道。

容灼想了想,让对方找了封空白的帖子,提笔给永安侯世子回了一封。

这两日他翻看过书房里的帖子,大概学习了一下格式,所以回个帖子倒也勉强能应付。

而且得益于现代社会从娃娃卷起的风潮,容灼幼时是在各种兴趣班里泡大的,书法学得还不错,一手小楷写得隽秀工整,和原主笔迹相差并不大。

“公子是不打算去?”金豆子问。

“去。”容灼将写好的帖子递给金豆子,“送到永安侯府吧。”

金豆子忙接过帖子一溜烟跑了。

容灼待他走后,悄悄端起药碗,将里头的药倒进了门口的花丛里。

“哟,表弟这是干什么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自小院门口传来。

容灼听着动静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忙抬头朝对方灿然一笑,乖顺地叫了句“表哥。”

这人是容灼舅舅家的表兄,名叫段峥,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段家世代行商,家底丰厚,将段峥这个独子宠成了不学无术的纨绔。原书里的容灼与此人话不投机,很少主动来往,再加上读书人和纨绔子弟天生有壁,所以两人关系并不亲厚。

段峥偶尔来容府做客,见着自己这个温文尔雅的漂亮表弟,都会阴阳怪气地讽刺几句,换来的也多半是对方的冷淡相待。

但是今天,容灼难得对他态度这么好,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段峥目光落在容灼面上,见少年五官如白瓷雕出来的一般精致漂亮,尤其那双眼睛生得明亮清澈,长睫一缀显得无辜又单纯。

“我方才看到你的小厮拿着给永安侯世子的回帖,你要去参加诗会?”段峥问他。

“嗯,世子的帖子前两日就到了,今日才想起来回复。”

“这劳什子诗会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我去打马球呢!”段峥道。

“表哥又不曾去过诗会,怎知诗会没意思呢?”容灼笑问。

“你们读书人的场合,本公子可不去自讨没趣!”段峥语气不屑地道,“我早已听说了,诗会去的都是你这样的小白脸,一个好玩的人都没有,没劲!”

容灼知道,此次诗会去的并不只有他,还有不少青年才俊,估摸着都是太子想招揽的候选人。

可像段峥这样的纨绔子弟,无论是读过书的还是未读过书的,一律不在邀请之列。

按理说,段峥这样的公子哥虽然学识不好,但家底丰厚,并非没有招揽的价值。

太子那么聪明的人,之所以不沾染他们,为的是什么呢?

自然是个清正爱才的好名声。

所以无论太子真实的喜好是什么,至少表面上他不会喜欢段峥这样的纨绔。

这也正是容灼现在打的主意……

他的师承改变不了,才学一时半会儿也推翻不了,但他的名声却可以动点手脚。

只要他的人设从温文儒雅的才子变成了段峥这样的纨绔,太子便会主动放弃他这枚棋子。

更重要的是,目前太子尚未正式朝他伸出橄榄枝,只是对他有那么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