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去。
和上一次一样,簪药阁清净得岁月静好。
一个木灵根小童子硬生生被简十遇当作了药童使用,依旧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大太阳下还在药田里摘虫。
但活泼的童子嗓门还是那样热情,“师叔,你又来啦~!”
“上次的果子好吃吗?”
“师尊睡回笼觉呢,师叔要不要来等等,可以看看我种的绛紫草,对师叔的寒症可好了!可以拔几颗回去种啊!”……
可能簪药阁只有师徒两人,小童子外放的性格已经憋坏了,一逮到人就喋喋不休,止不尽的暖心话。
让他想到南筠小时候,也是很会讨人开心的小孩。不过南筠还要更调皮顽劣些。
等师姐醒来的时间,他就坐在廊檐下,看着远处一片片连绵的药田,即使隔着好几丈远,小童子也坚持用传音和他聊天。
江以观手脚放轻,舒适地背对日光,僵化的骨骼似乎也在暖阳中融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他一边享受清净的阳光,他偶尔才回一句小童子的问题,晏华仙君的接话让对方更加兴奋,话口不断。
懒散的暖阳中他又回想起冰冷的冰室中的回忆,心中疑惑起来,那晚师尊只是陪他静坐了一晚吗?
太过久远,只记得那一晚对他来说似乎并不重要,所以他也没什么印象,但他身体上的问题除了师尊,就只有他的师姐会知道。
“喂~”
拖长的懒音带着未睡饱的起床气。
一阵玉碎金钗当啷响,高挑的红衣女子斜倚在门框上,穿一半的绣鞋吊儿郎当地挂在足尖,踢了踢门口的竹椅子,“不寻常啊师弟,你怎么又来了,上次你……”
随着江以观闻声而动,女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你你你”了半天,惊讶地瞪大美眸,不可置信地调皮一笑,凑近了带了八卦心思,“你被人破身啦?”
“……”
为什么你的语气里带着点兴奋?江以观不自觉和莫名兴奋的师姐拉开一点距离,眉眼拉低,虽然知道第一眼就会被看穿,但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吧。
不,不惊讶吗?
但显然他低估了简十遇的接受程度,她对男子破身似乎一点不讶异,只是不紧不慢道:“师尊说过,你命中有起情劫,想来是该到了!”
江以观疑惑侧目,“师尊并未和我说过。”他只记得自己儿时性情清冷,习无情道也是顺其自然的事,关于情劫,其他记载中也有记录,此劫并不多在无情道者间发生。清雅如月的仙君眉梢不展,思索自己近日的变化是否影响了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