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了,雪下剑在那人手上,瞬分千万剑身,仗着掌管堕昏峰的身份,连铅华这种能惊动百丈水灵的剑招都用了出来……就为了,抓他的大徒弟!

空气已经完全凝结,连呼出的气都冻成冰霜,都云蔚眉眼一片冰凉,眼角凛冽的光陌生得注视那人,如匕首一般。

但在实力面前,大弟子已如困兽,只是强撑罢了,他连剑意的寒压都抵不住,万剑寒芒齐齐对准中心,要么插成刺猬带回去,要么硬抗被冻成冰柱,这是江以观给他的选择。

束神锁穿入剑阵,将人双臂绑缚身后,环绕胸前锁成闭合的环。

再一次,毫无还手之力,他要怎样逃出梦境?

梦魇魔是要吸食他的恐惧来重塑自己吗!

……

冰室是前世师尊的修炼之地,在他卧室后开辟的一个独立空间。几丈长宽的地方,六面都是厚厚的冰墙,上面还能清晰可见剑劈的刻纹,冰墙凿开一个小龛,放照明用的夜明珠,像这样的夜明珠在墙上、头顶还有更多。整个冰室都散发着冰冷的白光。

都云蔚手脚束缚于冰台,刺骨的寒冷已经将他的后背冻到麻木,他只能看到眼睛上方,一根根垂下的冰凌,和从自己身旁飘过的衣玦。

他尽量控制自己的心绪,让胸口的起伏平缓下来。已经经历过一次,不必再恐惧的,何况还只是幻境……如此自我安慰着,但当江以观冷白的手指勾上自己的衣带时,当年清晰得一里一毫的画面还是如黑暗的江潮一样将他吞噬。

指节扣紧冰台,连指甲都没了血色,他试探着喊,“江以观”

但这个江以观没有给出任何反应,眸子始终无波无澜地,看待他如砧板上的鱼肉,有序进行着他记忆中的事。眼眸只偶尔微微闪动,那也只是他换了东西注视。

都云蔚眼里流露失落。

这是幻境,这是幻境……

当剧烈的疼痛钻入小腹时,他知道没可能再安慰自己,这里所感受的痛苦都是一比一真实的。

一声惨呼被他咬牙忍下。

少年已向青年的身体生长,白皙的肌理顺畅,弧度蓬勃有型,已初具宽肩窄腰的模子。此时小腹中间鲜血淋漓,溢出的血还没来得及流到冰台,就被寒冷凝滞,呈现中间鲜红,外围殷红的颜色区分,刨开的腹间一个眼球大小的血洞,汩汩冒血,但江以观弹指就将外溢的鲜血结成冰,毫不顾忌那些向外张开尖刺的冰凌又再次戳坏伤口周围的肌肉,稠红的血色冰凌扎进肉里,将整个血洞都几乎堵住。

“嗯哼”,都云蔚手臂上爆出青筋。

江以观低垂着睫毛,眼中漆黑,完全不为眼前所骇,两指并剑式插入血洞,一番翻搅,开出一口冰面的肉洞,剜出的红色冰碎被随意地推到地面。

都云蔚脸色苍白,睫毛颤动,连呼出的白气都凝成冰晶,这才只是开始。紧张的小腹不规律地抽动。

金丹连着冰灵根,周围被江以观结了水灵阵,满溢的水灵力吸引着金丹跳出,但这远远不够。

只见江以观伸出纤瘦的一截手腕,并指如刀刃,一线鲜红血线渐渐扩大,在手腕上扩散开来,温热的血液受内力驱动充满活力,滴落的血水落在肉洞中。

他把手上的手腕放于小洞上,手掌与少年腹肌相贴,同样冰冷,感觉不出存在。

冰蓝色的灵根从四肢百骸的肌肤上透出纹路,受强大的另一支冰灵根吸引,渐渐浮出清晰的表象。

“唔啊”都云蔚睁大眼睛,眼球痛到抽闪,灵根与身体修行脉络相连,被撕扯着向身体外的疼痛不亚于一寸寸抽出经络,现在全部向腹间血洞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