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点头:“锯子和刀锋贫僧自然知道,可你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就是……”波罗叶想了想,咧开大嘴笑了,“就是,男女欢爱,情浓,欢悦,的时候,痉挛,忘情,用手和嘴,在对方身上留下的,印痕。刺啦”他五指一抓,口中还模拟,嘴唇一嘟,啵的一声,“你看,皮肤,红色印痕,像是刀锋,划过,锯子锯过。”
玄奘顿时呆住了。
其实怪不得玄奘,他自幼出家,除了佛法禅理不理俗事,禅心之固,有如磐石,再美的女人也动不得他半分禅心。而那位肇事者大丫鬟莫兰,她也没成婚,见了夫人身上的红印大惊小怪,只怕夫人也羞于启齿,这才拿邪祟来当托词,谁料这大丫鬟当了真……
“你……还知道些什么?”玄奘不敢轻视这家伙了,毕竟人生的另一面是自已完全没接触过的。
“还知道,”波罗叶挠挠头,“县令家,一个夫人,一个小姐,还有,县令,怕老婆。”
玄奘忍不住了,呵呵笑起来。这个粗笨的家伙,也太有意思了,这才多大工夫,就把这些都摸清楚了。
“法师,”波罗叶迟疑道,“那夫人让,您尽快离开,霍邑。听她的,口气,怕有啥子大危险,您还是……”
玄奘默然片刻,摇了摇头:“这趟来霍邑,贫僧有一桩心愿要了。参佛之路,本就步步荆棘,如果真有危险,也是贫僧的一场因果而已。避又能避得过吗?”
“可是,怕危及您的,生命。”波罗叶急道。
玄奘不语,他性子柔和,却坚韧执拗,认准的事百折不挠。波罗叶连连叹气,却也没有办法。
两人走上正街,刚刚在入暮的街市上走了几十步,忽然有人在后面喊:“法师!法师!玄奘法师”
两人一回头,却见马典吏大呼小叫着,从后面追了过来,一脸的亢奋。他身后还跟着一位高大魁梧,六尺①有余的巨人。这巨人身材惊人倒也罢了,更奇的是,他竟穿着深绿色圆领袍衫,戴着幞头纱帽,腰带也是银带九扣。这分明是六品官员的服饰。
果然,那马典吏跑到玄奘面前,连连拱手,气都喘不匀:“法……法师,幸好找着您了。我家县令大人刚回到县衙,听到您来了,来不及更衣就追了出来……”
玄奘啧啧称奇,这一县之令居然是这么一位天神般的昂藏巨汉,他若穿上甲胄,只怕沙场上也是一员骁将。
这时那位县令郭宰已经到了跟前,看见玄奘的面容,立时就生出欢喜之意,长揖躬身:“法师,宰久闻法师大名,没想到今日大驾竟莅临鄙县,霍邑蓬荜生辉啊!宰劳形案牍,险些错过了法师。”
这位郭宰大人即使躬身,仍旧比玄奘高那么一头半,玄奘只好抬起胳膊,托他起身:“大人客气了,贫僧只是一介参学僧,哪里当得起大人如此大礼。”
“当得,当得。”郭宰眉开眼笑。这位巨人的身形虽然粗大,相貌却不粗鄙,谈吐更有几分文绉绉的味道,“天色已晚,高僧如果不嫌弃,可否到下官家里?下官也好听听佛法教化。”
玄奘刚从他家出来,想起李夫人的态度,本不想再去,可耐不住这郭宰苦苦哀求。他为人心软,性子又随和,只好重新往县衙后宅走去。波罗叶一手提着大包裹,背上还扛着书箱,郭宰见了,也不管自已的身份,一手抓起他背上的书箱,像提一只小鸡一般抓在手里,轻如无物。
“好,力气!”波罗叶赞道。
“哈哈,”马典吏得意地道,“我家大人可是在朔州一带和突厥厮杀了十几年呢。大人任定胡县尉六年,突厥人和梁师都不敢侵定胡县一步。”
玄奘点头:“果真是位沙场骁将,大人允文允武,真神人也。”
“哪里,哪里。”郭宰脸上赧然,“下官是一介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