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兴唐寺中,还有一拨人也在搜寻玄奘的下落。
摩诘禅院位于兴唐寺中风景最佳的一处地段,紧靠着李世民下榻的十方台,这里正是秘书监魏徵住的院子。皇帝正兴致勃勃地在空乘、郭宰等人的陪同下游览兴唐寺,可作为心腹重臣的魏徵,却猫在禅房里,愁眉苦脸地研究着地上摆放的几件破烂货两根烧焦的竹篾、三片手掌大小的焦黄纸张、一团细细的钢丝、两张残破的羊皮……
“大人,”刚刚从蒲州任上紧急调过来的晋州刺史杜楚客走了进来,一看魏徵的模样,不禁摇头,“还没有查出端倪?”
“是啊!”魏徵揉了揉太阳穴,烦恼地道,“那两个鬼卒焚烧后,只留下这么点东西,我实在想不通,若是人为,它们怎么能够在半空中行走,又落到指定的位置?”
杜楚客笑了:“你没想过真是幽冥鬼卒?”
魏徵看了他一眼:“老道我当了十几年道土,对幽冥之事自然知道很多。我既然查,就是把它们当作人为来看待。”
“哈哈。”杜楚客是杜如晦的亲弟弟,跟魏徵交情深厚,两人说话随意,当即哂笑,“是不是当道土久了,你自已知道所谓的幽冥都是骗人的?”
魏徵哼了一声:“老道可不会砸自已的饭碗,说不定过几年我致仕,还要重操旧业,给人卜卦算命呢。我是这样想,幽冥之事不管有没有,那绝非人力所能干涉,可我既然干涉了,就得从人为这个角度考虑。排除了人为,其他的就不在咱们掌控之中了。”
“这话不假,无论如何,必须保得陛下安全。”杜楚客也严肃了起来,“你看出什么没?”
“你看这两片纸,上面有字迹。”魏徵拈起一片递给他。
“……譬如三千大千世界所有草木丛林、稻麻竹苇、山石微尘,一物一数,作一恒河;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内、一尘一劫,一劫之内,所积尘数,尽充为劫……”杜楚客一字字地念了出来,皱眉道,“有点像是佛经之类。”
“没错。你学的是儒家,对佛教不大涉猎,这是《地藏菩萨本愿经》里的一句经文。佛经中讲,地藏王菩萨本是无量劫以前的一位婆罗门女子,‘其母信邪,常轻三宝’,因此死后堕入泥犁狱受苦,婆罗门女便在如来像前立誓:‘愿我尽未来劫,应有罪苦众生,广设方便,使令解脱。’转世成为菩萨之后,他发下宏愿:‘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一直在泥犁狱里度化众生。”
“你这道土,对佛家竟了解得不少……”杜楚客喃喃道,“可这纸片又有什么玄机?”
魏徵苦恼地道:“老道也是无解啊!综合看来,这两个鬼卒有些像纸扎的明器,可有几个问题,一,纸扎明器如何能飞行?二,如何能让它恰好落在指定位置?三,如果说其腹部内有灯火,有些类似孔明灯,为何箭镞射穿之后,却不燃烧或者坠毁?”
“还有一点,它们居然能够说话!”杜楚客补充了一条。
魏徵看了他一眼:“这点老道已经解决了。”
杜楚客眨眨眼:“怎么说?”
“腹语。”魏徵冷笑,“纸扎明器说话,根本毫无可能,在当时的环境下,唯一的可能就是说话的人藏在我们中间,用腹语来说话。高明的腹语完全可以让人摸不清说话者所在的位置,还以为是这两个鬼卒在说话。”
杜楚客骇然:“你认为是……”
“法雅!”魏徵毫不犹豫地道,“这老和尚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博学多才,无所不通,懂个腹语不奇怪。最后他发出的那团金色光芒,类似一种障眼法,借以烧毁明器。”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杜楚客,“如果从人为的角度来解释,就只有这种法子了。”
杜楚客沉默片刻,喃喃道:“如果真是人谋,这人的谋划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