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吃一惊,王君可痛苦地直起腰,脸上却带着欢欣之意:“多……多谢老牛!”
“哈哈哈,”崔敦礼大笑起来,“二位都是平叛功臣,等天亮之时我便上奏朝廷,为二位请功。王公,下一步如何行事,就请你下令吧!记住,一定要拿下李琰这逆贼!”
“简单!”王君可笑道,朝后面招了招手。
赵平带着兵卒已经组装好了投石机和云梯,足有八架,奋力推到都督府外的广场上,沿着都督府围墙一字排开。
“装袋!”赵平一声令下,兵卒们纷纷在投石机的弹袋里装上石弹。
“发射!”赵平大吼,兵卒们用木槌砸掉砲索的木楔,上百斤重的石弹飞射而出,砸向都督府。
这是用于守城的大型抛石机,需要十多人才能操作,因为距离比较近,赵平命人填入最大的石弹,重达一百五十斤,八枚齐射,刹那间就将都督府砸得一片狼藉,半尺厚的大门和门楼在石弹面前就跟纸糊的一般,瞬间倒塌,支离破碎。
石弹砸在围墙上,房顶上,院落中,每一枚落下都造成惨烈的杀伤,房倒屋塌,有些石弹落在空地上,咕噜噜地滚动,造成更大的杀伤,庭院里都是密集的阵列,石弹碾压而过,顿时碾出一道血胡同,凡是触及者无不骨断筋折。
“装弹!”赵平再一次下令,工匠和兵卒们立刻装填石弹。
忽然间,都督府内传来众人整齐的呼喊:“王君可听着!我是李琰!”
王君可摆摆手,众人一起倾听。
“事已至此,你我何须再造杀孽?本王愿意投降,只问你王君可敢不敢来见我一面!”都督府内传来众人的呼喊。
“告诉他,有何不敢!”王君可冷冷道。
马宏达命人呼喊:“有何不敢!”
王君可拿起陌刀一挥,马宏达和赵平率领大军跨过废墟,轰隆隆地冲进都督府,只见都督府的中庭内已经整齐地站着数百人,一个个面色灰败,狼狈不堪。
“弃刀,卸甲!”马宏达大声道。
几百名瓜州叛军目光呆滞地扔掉手中的刀枪,卸掉甲胄,当即有敦煌兵上前,将他们捆绑成一串,押出了府门。
王君可请家主们留在府门口,自已和牛进达、崔敦礼来到大堂之外,隐约可以看到李琰端坐在大殿深处,王利涉正跪坐在一旁侍酒。
“二位便请留步,既然他要见我,那便去见一见。”王君可道。
“小心有诈。”崔敦礼迟疑。
“有诈又如何?”王君可大笑,“如今我的大军已经把大殿团团包围,他又能藏得了几人?谁又能敌过我手中陌刀!”
王君可提着陌刀,一步步跨过庭院中的废墟,走进大堂。
大堂上仍然张灯结彩,铺上了红毯,挂满了丝绸,两侧摆满了毡毯和食床,美酒佳肴仍在案上,可是短短几个时辰,却已经繁华落尽,露出一片衰败的景象。李琰身穿朝廷的郡王服饰,头戴进贤冠,身穿紫色大科衮服,玉带金钩,端坐在虎皮毡毯上,一口一口地饮着酒。
王君可一步步走到大堂中央,将手中陌刀“噗”的一声插入地面,傲然盯着李琰。
“我父,讳哲,大唐济南郡王,前隋柱国;我祖,讳蔚,大唐蔡烈王,北周朔州总管;我曾祖,讳虎,大唐太祖景皇帝,西魏八柱国,陇西郡公。”李琰看也不看王君可,从王利涉手中接过酒,慢慢地喝着,“我是李氏子孙,皇室贵胄,历任过刑部侍郎、信州总管、山南东道行台右仆射,进封临江郡王。从民间而言,我便是那至高无上的龙种,世上最尊贵的血脉,可为何会被你算计了呢?王君可,我想不明白。”
“没什么想不明白的。”王君可淡淡道,“对我们这种从隋末厮杀出来的兵将而言,什么天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