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空乘。可是这与你的身份太不相匹配了,你只是一个混口饭吃的天竺逃奴,即使空乘身上疑点再多,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表现得一向很好奇啊!”波罗叶不认输地道。
“可是有些晚上空乘在我的房中谈禅。”玄奘道。
波罗叶不说话了。
坐笼发出嘎嘎的摩擦声,在黑暗的悬崖中间缓缓上升,时而有山谷里的阴风吹来,笼子一阵摇晃,几乎要撞到山壁上。这木质的坐笼一旦碰撞,就会稀里哗啦地碎裂,他们就会随着纷飞的木片坠入无穷无尽的黑暗。可是两人谁也没有在意,紧紧抓着四壁的把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
“现在可以说了吧?”玄奘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负有什么样的使命?为何要跟着我?”
波罗叶沉默半天,却反问:“法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为何你知道我的身份复杂,目的不纯,仍旧让我跟着?”
“见色闻声世本常,一重雪上一重霜。”玄奘叹息道,“活在这个世上,谁没有目的?谁没有不可对人言之事?贫僧自已就有,二兄长捷乃是我心中一道魔障,我来寻找他,又如何能说给他人知道?一道山泉,自山上奔涌而下,直入江河,它的目的是江河湖海,却并不介意顺带滋润流过的土地,和土地上因它而活的虫蚁。”
波罗叶心中忽然涌出一丝感动,喃喃道:“可是法师,难道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贫僧也想过,但我身无余财,又不曾做过恶事,不怕你对我不利。”玄奘坦然道,“我最怀疑的就是你的目的也是寻找长捷,或因私仇,或因官事。若是私仇,贫僧也无法阻止,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长捷也该当面对;若是官事,那就更没什么,长捷犯下罪孽,自然要受人间律法的惩处。贫僧断不敢因为私情毁了天道人伦。”
波罗叶脸上肃然,双手合十:“法师的心如光风霁月,磊落坦荡,令小人无地自容。我的确负有使命,我的身份也的确另有秘密,可是……却不可与法师言。待到使命完成,小人必定和盘托出,不会有丝毫隐瞒。”
玄奘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贫僧也不逼你了。对了,你不杀我了么?”
“怎么会?”波罗叶瞪大眼睛。
“你刀鞘半出,小心割伤了自已。”玄奘指了指他的怀中。
波罗叶一转头,顿时尴尬不已,方才过于紧张,手不自觉地把怀中的短刀抽出来一半,他急忙推回去,不料动作大了,一股风吹来,坐笼一晃,顿时跌作一团。
波罗叶尴尬地起身,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不约而同地摇头叹气。
“法师,”波罗叶肃然道,“小人向你保证,绝不杀一人!”
“我信你。”玄奘简短地道。
这时坐笼稳稳地停在了空乘的禅院边上。已经是寅卯时分,弯月西斜,遮没在云层和山峦间,四下里更加幽暗凄凉。禅院里悄然无声,空乘没有回来,弟子们都已经熟睡,两人溜着墙边走,甚至听到了房中隐约传来的呼噜声。
“法师,趁着空乘没有回来,咱们去他房中探探如何?”波罗叶忽然涌起一个胆大的念头。
玄奘看了他一眼,颇为意动,空乘的禅房,定然是机密中的机密,说不定里面会有整个内幕的周详方案。两人低声商议了片刻,悄悄溜着厢房的窗边到了空乘的禅房外,听呼吸声,两侧厢房内睡有四名弟子,可正房却悄无声息。
屋里没人,却从里面上着门闩。波罗叶从怀中掏出短刀,这短刀造型奇异,表面花纹有如丝绸,刀身薄如纸片。他将短刀插入门缝,轻轻一推,门闩咔嗒一声开了,他推开一条缝闪身进去,玄奘也跟着他钻了进来。
两人轻轻掩住门,屋里漆黑一团,他们也不敢打火折子,只好在黑暗中摸索。所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