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其之厚,你为何要谋反?还有你!王君可”
王君可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他。
牛进达长槊一指,痛心疾首:“你我是瓦岗山上十余年的袍泽,多少次同生死共患难,当年我们随着秦叔宝在两军阵前投了陛下,随着他打下这座赫赫江山,本来能永享富贵,你为什么要自取毁灭?”
“自取毁灭的人是你吧?”王君可眼眶通红,几乎泪水长流,叹道,“大王给我看过陛下的密旨,你罪证确凿,还有什么可辩解的?老牛,想我瓦岗英雄,单雄信怙恶不悛,被陛下杀了。王伯当死忠李密,也被杀了。罗土信战死洺州,裴行俨被斩洛阳,到如今还剩下几人?你我兄弟,我实在不愿杀你,只要你弃了兵刃投降,我力保你不死!”
“你……你无耻!”牛进达斗嘴斗不过王君可,气得直哆嗦。
“既然如此,莫怪我刀下无情!”王君可大吼一声,挥刀直进。牛进达长槊一抖,“当当当”双方兵刃交集声密如暴雨,陌刀力大刀沉,长槊杀伤范围远,神出鬼没,王君可一时拿不下牛进达,而牛进达也逼退不了王君可半步,双方一时陷入僵局。
“众将土,杀贼!”李琰一挥手,独孤达和王利涉率领兵卒蜂拥而上。
牛进达长槊如暴雨梨花般抖刺,七八名兵卒隔着一丈多远便被刺杀当场,而拥来的兵卒还挡住了王君可的刀势,气得王君可喝退了他们。
整条长街的北侧任何人都插不上手,双方都是长兵刃,一下子圈出半条街的路面,牛进达一人独挡长街的北侧。而南侧的兵卒呐喊着冲上,牛喜率领五十名越骑组成人墙,将玄奘护在身后,枪矛如林,双方远距离捅刺,场面惨烈无比。
令狐德茂和翟昌等家主们远远地站在军阵的后面,众人脸色铁青,却一言不发。
今夜他们的心情简直是大起大落,被眼花缭乱的变局直接给弄蒙了。原本跟随王君可的大军东进瓜州,没想到刚离开敦煌没多久,事实上就被王君可给软禁了。令狐德茂等人心中已经有了预感,大事不好。
果然,在这大街上李琰和王君可擒拿牛进达,悍然造反。土族家主们欲哭无泪,一个个惶惶不可终日。他们谁都清楚,自已又是给王君可捐助钱粮,又是随他出兵,这行为在朝廷看来是妥妥的附逆。
翟述跨前一步,低声道:“各位家主,我们该怎么办?”
令狐德茂冷冷道:“今夜事态诡谲,我们两不参与。”
“是啊!”翟昌也道,“不管谁胜谁败,我们保持中立,是最好的选择。”
“二老糊涂啊!”翟述也顾不上尊卑,急道,“以二老的智慧自然明察秋毫,这是临江王和王君可在谋反!我们是大唐臣民,遇上边将谋反,如何保持中立?”
“怎么不是牛进达谋反?”阴世雄冷冷道,“事情还未搞清楚就贸然参与,不是智者所为。”
翟述冷笑:“牛进达要谋反?他会毫无防备让人困在这里?他会把自已的四百越骑都放在羊马城?诸位都是长辈,老成持重是对的,可是要分得清大是大非。”
“你说我分不清大是大非?”阴世雄大怒。
“我说的不是您一个!”翟述寸步不让,“谋反的人是谁,我看各位长辈心知肚明,我们此前事实上是被王君可软禁在军中,他要干什么,难道各位家主心中没个想法吗?这会儿保持中立,我看是为了保全自身吧?”
众家主们面面相觑,默然不语。
“述儿,”翟昌温和地道,“你说的或许没错,可眼下是在瓜州城中,城内城外有临江王和王君可的上万大军。牛进达只是困兽之斗罢了。我们哪怕参与也改变不了什么,目前最佳的策略就是少安毋躁,择机行事。”
“阿爷!”翟述仍然不肯妥协,“只要今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