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部曲和仆役,很容易便把竹筒藏在了华盖上。”
李淳风拿出另外一根竹筒,在手里抛着。
“伏火炸响的声音很低,却会冒出闪光和烟雾,此时夜色太暗,所有人的眼睛都会受到强光刺激,产生短暂的失明。而这一瞬间,世子必须抱着鱼藻跳进街边的水渠。”玄奘望着吕晟,淡淡道,“每个城市的坊市格局都一样,主街两侧都有深深的排水渠,渠边种植有树木,敦煌也一样。”
“真是异想天开。”吕晟回过神来,咬牙道,“那他又如何登天而去?”
“哦,这个简单。”玄奘笑道,“吕兄请看,我们已经在夜空中放飞了一只风筝。”
吕晟抬起头,眯着眼睛仔细瞧,隐约可以看见空中有一个黑点,那东西飞得太高,根本看不清楚。
“这会儿在排水渠边上安排有人,手里拿着风筝的丝线。”玄奘解释道,“迎亲队伍里有世子的亲信,他会一直守在婚车边,待会儿婚车一炸,他便扑倒在地,悄悄从那人手中接过风筝线。哦,对了,风筝线上有铁钩,上面勾着一副折叠傀儡。这件傀儡乃是以细竹篾扎成两个人体形状,一人身上穿有新娘盛装,一人乃是人狼形象。花轿炸碎之后,他便放开风筝线,风筝便带着巨狼和新娘直飞上天。”
吕晟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你看,这样岂不就重演了当年的一幕吗?”玄奘道。
“你是在指控我,奎木狼乃是我假扮出来的?”吕晟咬牙道。
玄奘凝望着吕晟:“没错。奎木狼只是你虚构出来的人物,或者说神灵,由始至终你都很清醒,你记得所有的事情。今夜,世子劫亲有他的亲信配合,当年你劫亲,也有李植安排的人配合。当年你被囚禁在敦煌县衙的地牢,你能脱困而出,想必是李氏在暗中相助吧?”
“原来你今夜引诱我来此,就是为了要揭穿我所谓的骗局!”吕晟大笑,“法师,奎木狼展现的神通可不仅仅是一场劫亲。”
玄奘笑了笑:“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尤其是当初在莫高窟亲眼看见了奎木狼登天而去,我便知道,这个问题不解决,我永远无法破解真相。李博土自幼修道,又是咒禁科的博土,定然知道所谓法术是怎么回事。”
李淳风张了张嘴:“我还真不知道。”
“所谓法术,与幻术、百戏、祝由术、鱼龙戏、天台山伎,其实都可以归结为一类。最早的记载譬如《列子?周穆王》中说道,周穆王时,西极之国有化人来,入水火,贯金石,反山川,移城邑,乘虚不坠,触实不碍,千变万化,不可穷极。既已变物之形,又且易人之虑。穆王敬之若神,事之若君。这化人,便是幻术师。我们且数数周穆王这位幻术师的神通,他能于水火之中自由出入,金石之物可以随意穿过,能使山川互换,能移动城邑,身体悬浮于半空而不坠,接触实物也不会有阻碍。他千变万化,无穷无尽。他能改变物体的形状,也能改变人的认知。这神通比之奎木狼如何?”???
“那只是史书上记载,或有夸大。”吕晟冷冷道,“法师却把它作为信史吗?”
“列子如果说不可考,我们不妨看看《颜氏家训》。”玄奘道,“《归心》一篇记载,世有祝师及诸幻术,犹能履火、蹈刀、种瓜、移井。”
吕晟一时语塞,颜之推乃是琅琊颜氏,堂堂土族,他作这本家训是在隋文帝时,距今并不久远,在土族和读书人中间广为传播。
“李博土应该很清楚。”玄奘望着李淳风,“所谓道术或者说幻术,可以归类为几种法门。一为彩法,便是以机关器械来营造;二为手法,便是有专门秘密诀窍;三为药法,就是全凭药物之力完成;四为符法,便是使用符咒的幻术;五为丝法,就是那种需要用到牵丝拽线的幻术;六为搬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