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双腿一夹马腹,三匹战马疾驰而去,留下了一匹空马。
队正率领着兵卒这才到了望楼栏杆处,众人一起放箭,箭矢却追之不及,纷纷落在马后。
瓜州西城,永福坊。偏僻的小巷中,李澶带着玄奘、李淳风二人急匆匆顺着一条街前行,一边走着,玄奘问道:“世子,这是要去哪里?”
李澶苦涩道:“原本和鱼藻商量好了,救了师父出去后,我们一起出瓜州。可是鱼藻被抓,我却不能走了。一会儿我把师父交托给那人,我还得回去。”
玄奘等人跟着李澶进入永福坊的一家货栈,穿过院子里一群群的骆驼,进入房内,玄奘和李淳风顿时就怔住了吕晟和李植正端坐在房内,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旁边是十几名佩刀持弓的李家死土。
玄奘无奈地看了李澶一眼,这才想起自已并没有把鱼泉驿之事告诉他。李淳风摸摸袖子里,才发现被抓的时候身上的所有物什都给搜走了,顿时垂头丧气。
“吕郎君!”李澶抱拳道。
“鱼藻呢?”吕晟诧异地问。
“出了纰漏,失手了,”李澶道,“这次我便不走了,烦请吕郎君和植公把我师父和李博土送出瓜州。”
“世子”李淳风正要说话,却被玄奘扯了一下。
“世子,你回去吧!”玄奘温和地道。
李澶点头,又对吕晟叮嘱:“吕郎君,我师父就交给你了。请尽快把我师父送往伊吾,莫要让他牵扯入瓜州的乱局中。”
“世子放心。”吕晟笑了一笑,玩味地看着玄奘。
李淳风忍不住低声在玄奘的耳边道:“法师,跟世子一起走!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玄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李博土,你说什么?”李澶没听清。
玄奘笑道:“他说,保护好鱼藻,带着她冲出这座樊笼。”
“是,师父!”李澶一怔,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到了门前,李澶回过身:“吕郎君”
“嗯?”吕晟望着他。
“这次我回去,定然还要被阿爷强迫成婚,戌时一刻就会离开阿育王寺,前往都督府。”李澶慢慢道,“你答应过鱼藻,要带着她在天上飞一飞。”
吕晟的脸色僵硬了,半晌才含笑点头。
“我一直不是她所爱的人,”李澶有些伤感,“带走她之后,让她忘了我,不要再回来了。”
李澶苦涩地叹息着,脸上却带着笑容,转身离开了货栈。
死土们过去关上了货栈的门,吕晟神色复杂地望着玄奘:“法师,为何不随着他离开?”
“他已经对人生绝望,何必再让他对你失望。”玄奘道。
吕晟张张嘴,却无言以对。
玄奘道:“吕兄,世子说得没错,鱼藻是这场叛乱中被伤害最深的人,她失去了家族,失去了国家,失去了亲情,前路迷茫,只能守着一个微渺的希望让自已笑一笑。你答应了要在迎亲路上劫走她,带着她在天上飞,希望你不要让她对自已最挚爱的人失望。”
李植嘲讽:“你这个和尚,都自身难保了,还替他人操心。”
吕晟好半晌才道:“法师,这件事我做不得。”
“为何?”玄奘问。
“因为眼下叛乱在即,我必须严格控制事态进展,不能让奎木狼控制我的躯体。”吕晟诚恳地道,“而且,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李澶和鱼藻的婚事顺利举行,帮助临江王诱捕牛进达。我如果破坏这场昏礼,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
“之前你答应过鱼藻,刚才你又答应了李澶!”玄奘有些恼怒。
“我必须安他们的心,让他们配合完成这桩昏礼。”吕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