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优娘也是泪如泉涌,这个优雅美丽的女人在女儿面前失声痛哭,再也不顾形象,仿佛要把无穷无尽的委屈和痛苦发泄出来。
哭了半晌,李优娘停止哭泣,拿出丝帕,拭了拭眼泪,喃喃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为娘……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没有想象,我是亲眼看见的。”绿萝冷冷地道,“你的事我现在一个字都不想知道,恶心!我只问你一句,那恶僧究竟是谁?我杀死的那人,和兴唐寺住持,到底哪一个才是空乘?”
李优娘不答。
“不回答我?”绿萝怒气冲冲,嘶声叫道,“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抛下与父亲恩爱之情,抛下与郭宰的夫妻之义,抛下我这个做女儿的尊严,去与他私通?即便他死了,你也要对他百般维护,连他的身份都不肯说出来?”
李优娘一向生活在优雅之中,未出阁时便以才女著称,两任夫君都对她爱护有加,连重一点的话都没说过,今日却被自已的亲生女儿这般辱骂,心中的痛苦简直难以言喻。可是她仍旧摇着头,喃喃道:“我不能告诉你……不能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好,好,你不告诉我……”绿萝气急,“难道我自已便查不出来吗?他的尸体我找不到,难道那个院子我也找不到?那个地道我也找不到?不过,他们的善后天衣无缝,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的,可是我相信,一切人为的都会有破绽。我能找出来!”
“还有!”绿萝喝道,“莫要把我逼急了,否则我告诉郭宰!告诉河东崔氏家族!我倒要看看堂堂县令还要不要脸面,看看号称河东第一世家的崔氏要不要脸面!”
李优娘脸色惨白如纸,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虽然凄凉,眼中却露出一抹柔情,缓缓道:“你不会说的。”
“你怎知我不会说?”绿萝怒道。
“因为,你姓崔,你爱这个姓氏甚于你的生命;更因为,你对郭宰这个继父内心有愧,别看平日里你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可你知道他疼你,甚于他自已的性命,你不敢面对他。”
“你……”绿萝怒不可遏。
“你是我的女儿,我一手养大的,我了解你,甚于了解自已。”李优娘低声道。
“住口!住口”绿萝劈手夺过药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母女俩在房中大吵,虽然莫兰和球儿被李优娘支得远远的,也听到了碗碟破碎的声响,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李优娘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等你平静了,咱们再谈。”
说完轻轻拭了拭眼角,莲步轻移,出了房门。
郭宰晚上回来,先到绿萝房中看了看自已的宝贝女儿。绿萝白日间发了脾气,病倒好了,独自气闷闷地躺在床榻上,继父来了也不理会。郭宰详细问了莫兰,知道小姐无恙,倒也放了心,他在绿萝面前碰壁也习惯了,毫不在意,乐呵呵地回了自已房中。
一进屋,见优娘也面朝里躺在床榻上,顿时一怔,这母女俩今天怎么了?连睡觉都是一个姿势。
“夫人,我回来了。”郭宰轻声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李优娘下了床,给他宽衣,把官服叠好了搭在衣架上,“相公这几天为何这么忙碌?这都快戌时了。”
“唉!”一提这事,郭宰在绿萝那里得到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喃喃道,“愁白了头啊!”
“到底怎么回事?”李优娘上了榻,跪在他背后缓缓揉捏着他的肩头。
郭宰很享受这种温馨的感觉,微微闭上了眼睛,叹道:“皇上要巡狩河东。”
“巡狩河东干你何事?”李优娘奇道,“你治理这霍邑县有目共睹,百姓安居乐业,皇上看在眼里说不定还会封赏,又发什么愁?”
郭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