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法师,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般荒诞。”
玄奘听得愣怔了半晌,这种错综复杂的情爱关系实在是匪夷所思。同一副躯壳内寄居了两个灵魂,却喜欢上同样一个女子……
“当时我的魂魄已经逐渐分离,慢慢影响不到奎木狼了,可是奎木狼既然起了这歹心,我必须想方设法保护纹儿不受他伤害。”吕晟道,“恰好有一名西域胡商经过玉门关,向奎木狼兜售宝物,其中有一件宝物名叫天衣”
“那胡商可是叫米来亨?”玄奘问。
“他叫什么名字?”吕晟询问翟纹,脸上有些歉意,“事实上这些事我已经没印象了,都是纹儿亲身经历,后来讲给我听的。”
“他叫米来亨。”翟纹低声道。
“哦,没错。”吕晟点头道,“奎木狼本身就是天神,去过仞利天,所谓的天衣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他兴趣并不大。我听那米来亨讲道,穿上天衣,百劫不生,邪祟自辟,不入沉沦,不堕地狱,不遭恶毒之难,不遇虎狼之灾。我就动了心思,趁着奎木狼神游天外之时,夺了躯体的控制权,冒充奎木狼,带上他的星将去追踪米来亨,直到白龙堆沙漠中才追上他。我本是向他购买天衣,奈何他狮子大开口,索要无度。于是我一怒之下杀人夺衣,却被米来亨临死前偷偷扯掉一截。我当时并不知道,带回来之后就给纹儿穿上,没想到那天衣别的没甚用处,却是碰触不得,只要一碰便会被扎得疼痛难忍。奎木狼回归之后暴跳如雷,他告诉我,天衣本是应法妙服,随心所欲,破损之后心意便无法控制。我虽然遗憾,可是对我来说纹儿既然不能被碰触,恰好免受奎木狼的玷污,只是……穿上这天衣多有不便,有时更会损伤自身,这些年苦了纹儿了。”
“原来如此!”玄奘这才搞清楚天衣的来龙去脉。
“四郎,我是你的妻子。一个女子能为她心爱的郎君守节,你不知道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翟纹微笑着,“虽然这些年我们彼此也无法碰触,可是能陪在你身边我便心满意足。而且……”翟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截丝绸,“我们一起执着这鸳鸯丝绸,光滑,细腻,温暖,便如同彼此执手一般。”
玄奘这才明白这条丝绸竟然是两人肢体接触的纽带,他看了一眼那八扇屏风,上面的长安城工笔画自然也是吕晟画的。而这个温馨的小家,自然也是两人趁着吕晟夺回躯体之时悄悄布置的,只为了在这险恶的环境中厮守片刻,求得刹那温存。
“所以,”玄奘道,“奎木狼是一定要杀我来炼出天衣的!”
玄奘想起奎木狼不惜冒着被天衣针刺的疼痛替翟纹疗伤,神情中满满爱意,就知道奎木狼对翟纹也是爱恋至深。从莫高窟夺取天衣到如今,奎木狼为了这件天衣血洗圣教寺,血战青墩戍,看来是必定会杀自已炼出天衣,以解除翟纹身上的天衣魔咒。
吕晟和翟纹对视了一眼,都是深感忧虑。
“法师,你一定要逃走!”翟纹道。
玄奘苦笑,身在玉门关,想要从奎木狼手中逃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