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梦魇于黎明时分,又仿佛陷于庄周的蝶梦。到底是吕晟化作了奎木狼,还是奎木狼化作了吕晟?或者今夜未醒,魇于噩梦中?
鱼藻身子一个趔趄,李澶拉着她跑到玄奘身边:“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东西到底是奎木狼还是吕晟?”
玄奘悲伤地望着庭院中:“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何必执着于他到底是谁?你看到的只是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在眼前的投影罢了。”
李淳风拿出一副罗盘,盯着上面跳动的指针,忽然道:“乾位,六尺三寸!”
令狐瞻爬起身拿过一张长弓,看也不看朝着西北方向射去。西北角亥位是一堵墙,就在箭镞射来的瞬间,墙上一道虚影一闪即逝,“咄”的一声,长箭钉进土墙。
“巺位,八尺五寸。”李淳风道。
令狐瞻霍然拧身,闪电般射出一箭,东南的胡杨树上叶子无风自荡,随即长箭穿了过去,只射下几片落叶。
“坤位,七尺一寸!”
李淳风盯着罗盘,一一说出方位,令狐瞻箭如拨弦,铮铮铮弓弦响动个不停。那奎木狼施展天罡三十六变中飞身托迹和正立无影的大神通,隐去身形,遁身世外,竟然没有一支箭能追踪到他的身影。
“艮位,五尺!”
五尺已经是平射,令狐瞻看也不看,一箭射去。此时院子里都是人,“噗”的一声,一名部曲被穿喉而过。令狐瞻又补一箭。奎木狼似乎也发现了妙处,隐身混迹于人群中,此后李淳风报出的方位大都是四五尺上下,而令狐瞻根本不在意伤亡,几乎是闭着眼睛按照方位射击。
刹那间庭院里便出现了伤亡,不少部曲、戍卒中箭,众人吓得纷纷躲避。
“阿弥陀佛,莫要滥伤无辜!”玄奘急忙叫道。
李淳风这才注意到庭院中的状况,叹息一声,收起了罗盘。
“计止于此了吗?看本尊出手了!”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冷笑,众人寻声一看,赫然发自一名戍卒!
那名戍卒阴森森地狞笑着,忽然一刀劈中旁边一名部曲的脖颈。那名部曲惨叫一声翻身摔倒。
“这是天罡三十六变的身外化身!”李淳风大叫,“能控制他人为已所用!”
众人哗然中,令狐瞻一箭射去,正中那名戍卒的额头,利箭贯颅而过,戍卒倒毙在地。众人刚松了口气,令狐瞻身边一人却笑道:“本尊在这里呢。”
令狐瞻大骇,还没回头,眼角就瞥见刀光一闪,他急忙挥起长弓抵挡。“咔嚓”一声,长弓被劈断。令狐瞻大腿中刀,摔倒在地。
部曲们一拥而上,将那名戍卒乱刀分尸。
忽然间正在砍杀戍卒的一名部曲身子一僵,扭头阴森森笑道:“本尊在此!”
那部曲猛然间挥刀大肆砍杀,瞬间有七八名部曲中刀,惨叫着摔倒。这名部曲还没死掉,另有几人也被奎木狼控制,发出阴沉沉的冷笑,大肆砍杀身边的同伴。
这下子庭院中彻底大乱,几名部曲保护着令狐瞻和李淳风,李澶和鱼藻也将玄奘护在中间,不准任何人靠近。而其他人更是谁都不敢让人近身,每个人都持刀引弓,戒备地关注着别人。
便是如此,也阻挡不了奎木狼的身外化身,庭院太小,众人相距太近,往往一人受控,就会引发大面积厮杀。一时间戍驿变成了血腥的杀戮场,无数部曲和戍卒挥刀疯狂地砍杀。更有甚者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弯弓四射,只要有人影晃动,便一箭射去。惨叫声,呻吟声,哭喊声,刀矛碰撞砍杀声不绝于耳,尸骸枕藉。
“走,进大堂。”令狐瞻挣扎着站起身。
几名贴身部曲搀扶着令狐瞻,和李淳风以及那些咒禁工、咒禁生贴着墙角走到戍驿的大堂里。李淳风伸手在门上画了一副道符,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