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些私活罢了。我带的这些咒禁工和咒禁生乃是今年科举刚刚考入,修习未久,神灵下界乃是百年难遇之事,便带他们来见识见识这天上的神灵。”
令狐德蒙笑道:“这奎木狼确实难得一见,这些年肆虐敦煌,神通诡异,阴氏和索氏向来以术法闻名,却在它面前屡屡吃亏。李博土这次定然会大开眼界。”
正在这时,那名商队主事垂着手轻轻走进正堂:“启禀家主,刚得到消息,玄奘已经进入鬼魅碛。”
众人精神一振,立时鸦雀无声。
令狐德蒙拍拍手:“进来吧!”
令狐瞻和索易沉默无声地从堂后走了进来,鞠躬施礼。索易双手上铐着枷锁,神情颓丧。
“索易,”索雍厌恶地盯着他,“你背叛家族,本该以家规处死,不过念你还有些功劳,就随着李博土去猎杀奎木狼吧。这次就不必回来了,也不用归葬祖坟。若能立下功劳,你的子孙便仍在族谱上。”
索易没有说话,平静地举起了胳膊。令狐瞻掏出钥匙打开枷锁。
令狐德蒙温和地道:“瞻儿,你既然赋闲在家,这次便带队过去吧。诸般恩怨,仍由你来了结!”
“多谢伯父。”令狐瞻转头望着令狐德茂,“父亲,若我功败身死,也不需收我骸骨,不必归葬祖坟!”
鬼魅碛中,玄奘、李澶和鱼藻等人一路疾行,第一日还好,天黑之时赶到土窑子驿。李澶出示了刺史府的文书,当夜便投宿在驿站之中。
驿站之中也有一些来往于矟竿道的胡人商队,大都是从伊吾国方向而来,眼见得敦煌在望,商贾们都非常高兴,彻夜欢饮。
玄奘等人赶了八十里路,人困马乏,昏沉沉睡到天亮,第二日继续北上。再往北走便深入鬼魅碛了,这条路可怕之处便是中途没有水源补给,事实上有水源的地方也只有这三座戍驿,这也是朝廷建立烽戍的意义所在。沙漠之中,控制了水源地,便控制了方圆百里的咽喉。
在魅碛中极为难行,有时候看着是坚硬的沙碛路,马蹄一踩上去便踩裂上面薄薄的一层土壳,直接陷入沙里,马速一快,极有可能崴折马蹄。玄奘等人不敢像昨日那样疾行,只是驱驰着马匹缓慢而进。
这一夜便在沙碛中露天而宿。部曲们从沙碛中捡了些干枯的骆驼草和红柳枝,挖开沙碛支起铁锅煮了羊汤,把干硬的油胡饼子泡得稀软,便是一餐。玄奘不吃羊汤,只是取了热水泡透胡饼。然后众人围着篝火,用毡毯裹着,在沙碛地上席地而卧。
沙碛中的星光亮得扎眼,青黑的苍穹圈笼了大地,无风的时节,死一般寂寞,只有亘古凝视的星辰映照已身,漠然轻叹生命的卑微与短促。
这一夜,鱼藻在睡梦中喃喃细语,谁也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这一夜,李澶斜卧在鱼藻身边,看着篝火余光映照美人容颜,幻想着宇宙洪荒,亘古如此,终于带着微笑睡去。
第二日睡醒,夜半的风沙已经将众人掩盖了一半。几人从沙尘里爬出来,抖掉身上的沙粒,牵着马继续前行。
第三日再行五十里,终于在黄昏时分赶到了青墩戍。
青墩戍扼守着青墩峡的南口,是鲁克塔格山和马鬃山交会处形成的峡谷,到了此处,山势渐缓,凭高远望,周围十余里尽在眼中。
马鬃山有一条溪水从坡岭上流淌而下,消失在远处的沙碛中。青墩戍便建在溪水边上,是一座用夯土和红柳、芦苇叠压的四方坞堡,背靠险山,门朝峡口。城墙高有两丈,极为厚实,四角有角楼,城门前有两座突出的马面,并修筑着瓮城,行人想进入坞堡,必须从马面之下进入瓮城,然后才得以入城。在戍驿后面的高处,还修着一座烽燧,监控周围十余里的范围,一旦有警,昼则点烟,夜则生火,整个是一座立体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