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大无穷,不惧箭矢。我费了好一番手脚才收拾了他,却也没能留下活口,后来逼问他投宿的客栈掌柜,才知道此人是奎木狼手下的星将,奎十三。”
玄奘听得这少女一年前便猎杀过星将,也不禁吃惊。
鱼藻道:“此后我便开始四处找寻那奎木狼的手下,也猎杀过几个普通狼匪,他们却并没有听说过吕晟这个名字。奎木狼是武德九年降临凡界的,吕郎也是武德九年死的。尽管我也知道,或许他们之间并无关系,可是我只有这般不停地找下去,才会让自已感受到他的存在,感受到我在一点一点地接近他,感受到他的影子仍然在大漠中徘徊不散。我希望有一日,岁月如同醇酿,将我灌醉,然后吕郎在大漠孤烟中回头,说:‘大头鱼,你找到我啦!’”
鱼藻默默地流泪。众人不再说话,周围寂静无比。庭院中有风吹过,似乎吹动了门廊下甲土身上的甲叶之声。
“法师,请带着我一起去寻找他吧!”鱼藻郑重施礼,“我相信爱情,正如法师相信友情。”
玄奘点点头:“贫僧虽然不能答应帮你拒掉婚事,却会不计生死,查出故人真相!十二娘,《三叙书》的手稿如今还在你这里吗,可否拿给贫僧看看?”
鱼藻当即返回内宅,拿出一卷锦缎包裹的书稿交给了玄奘。
玄奘展开书稿,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吕晟平日写书稿用的是钟繇楷体,却在钟繇遒劲厚重的基础上用笔稍瘦,添了些冷峻峭拔之意。玄奘一眼就能认出来。
书稿挺厚,玄奘先卷起来收好:“十二娘,这几年对吕晟可还查到了些什么?”
“看来法师也发觉了,在敦煌城中吕郎已经是个禁忌,无人敢乱说。”鱼藻深深地盯着他,肃然道,“法师可知道,吕郎初到敦煌时,曾经向翟氏提亲?”
“什么?”玄奘脸色变了。
便是李澶也颇感意外,他们从索易口中得知了吕氏和令狐氏的百年世仇,而吕晟却向翟氏提亲?
“当然,这亲事并不是吕郎提的,而是他父亲做主,雇了媒人。”鱼藻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只是被翟氏给拒了。”
玄奘好半晌才醒过神,喃喃道:“提亲的对象呢?”
“自然便是翟昌的嫡女,翟纹。”鱼藻道。
玄奘浑身颤抖,一跃而起:“走,我们去敦煌县衙!”
[1] 橐鞬服,为唐代军中下级晋见上级的军服,头戴红摸额,下身穿袴奴,左手握刀,右配橐鞬(箭袋和弓袋)。
第六章 寒门勋贵,士族婚姻
第六章
第六章
寒门勋贵,土族婚姻
敦煌县衙也在子城中,与刺史府并不远。因为玄奘要查武德九年的旧案卷宗,鱼藻特意找了录事参军曹诚陪同前去。
曹诚所担任的录事参军便是吕晟曾经任过的职位,在州里地位特殊,虽然只是正八品上,职权却极大,不但州府各判司受其纠举,属县官员也受其制约,朝廷官制明确规定:“一州之能否,六曹之荣悴,必系乎其人也”。
曹诚乃是王君可的心腹,当即带着鱼藻去了县衙,把负责鞠狱定刑、督捕盗贼的县司法参军叫来,让他去取卷宗。司法参军不敢怠慢,当即去存放卷宗的库房内翻找出来,让两名白直小吏给抬了过来。
曹诚挥手让他们退下,就在这六曹司里帮玄奘展开卷宗,一一讲解。
凶案是发生在武德九年的八月十九日,戌时日暮,正好是闭门鼓响,开始宵禁之时。大唐实行夜禁,闭门鼓之后,各坊门关闭,可以在坊内自由行动,却不得在坊外街上行走。从长安到各州县都安排有街使巡街,一旦捉到,笞二十。
若有公务、婚嫁以及丧病之事,只需在坊角的武候铺开具文牒便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