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河水中满是被大水卷走的落水者,惨不忍睹。
那顺呆滞地望着河面,后有追兵,前无渡船。他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涕泪横流,然后他跪倒在河岸上,失声痛哭。
身后忽然一静,那顺擦拭眼泪,扭回头去,只见身后没有自已的禁卫,无数异国骑兵围拢上来,沿着河岸围成一个半圆,将自已团团包围。铁骑中,王玄策策马而出,默然凝望着他。
那顺抽出长剑抛了出去,插在二人中间。
“若想杀朕报仇,便送你头颅。”那顺平淡地道,“不能在人间等她,朕便到轮回中寻找。对这个人间,朕已厌恶透顶!”
贞观二十年,王玄策借吐蕃和泥婆罗八千二百兵大破帝那伏王五万大军,并擒之,天竺震惊。
王玄策擒获那顺之后,渡过恒河,直抵曲女城外。曲女城的守卫力量早已一战尽灭,听闻皇帝被擒,举城投降。王玄策进驻曲女城,瞬息之间全天竺震动,原本和鸠摩罗王等人对峙的帝国军队,悉数向鸠摩罗王投降。十六国联军在鸠摩罗王的率领下进入曲女城,接管政务。
诸王对王玄策感激不已,同时又有些畏惧,这吐蕃和泥婆罗的兵马驻扎在曲女城之中,令他们芒刺在背。于是找王玄策商量,愿意馈赠牛马三万,以及弓刀璎珞犒劳。此战吐蕃损失五百人,泥婆罗损失两千余人,可谓牺牲巨大,王玄策毫不客气,收下牛马宝物,分了一半给赤德赞和泥婆罗内相。二人都是大喜。他们往日在苦寒的高原上打仗,便是牺牲万人也得不到这么优厚的回报,感觉这天竺果真富庶。赤德赞高兴地告诉王玄策“:王少卿,我回去后要好好劝说赞普,发兵天竺。”
王玄策愣了一下,询问之后才知道松赞干布居然有南下意图。
“东本,你告诉我,这次作战你们战死几人?”王玄策沉吟片刻,问道。
赤德赞想了想:“我带来的一千二百人,如今还剩下七百人。战死沙场的有两百余人。”
“那么其他战土是如何死亡的?”王玄策问。
赤德赞懊恼:“这天竺气候太过酷热,刚从雪山上下来,便有上百人中暑。后来喝了天竺的河水,又有上百人得了疫病。到如今竟然有二百多人死于水土不服。所幸咱们不会长久居留,否则我们这些战无不胜的雪山雄鹰,恐怕没有几人能活着回去。”
“倘若赞普率领大军,从雪山下来征战,无论战争胜负,你觉得有几人能回?”王玄策问。
赤德赞瞠目结舌,但细细一想,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天竺与吐蕃的气候完全是两个极端,自已这些高原战土一旦来到这雨季漫长、酷暑湿热的天竺大陆,恐怕当真要丧尽精锐,埋骨异国了。赤德赞刚才被财货冲昏了头脑,此时经王玄策一提醒,才清醒了过来。他暗暗侥幸,要不然自已回去跟赞普一说,赞普发大军进入天竺,只怕自已就成了吐蕃的罪人!
赤德赞回去之后,果真如实汇报。松赞干布顿时如冷水浇头,当时就熄了南下争雄之心。终其一生,吐蕃人再无南下之举,而是北上西进,与大唐、突厥争霸西域。
安抚完两国土兵之后,王玄策向鸠摩罗王等人提出一个条件,那顺擅杀大唐使者,罪不容赦,自已既然灭其国,就要押解皇室成员返回大唐,献俘阙下。鸠摩罗王等人既然想重组帝国格局,自然巴不得王玄策把原本帝国的皇室、贵族带走,当即答应。诸王也都有私心,在曲女城中大肆抓捕,把当日的政敌、反对十六国联盟的官员、贵族一股脑儿地抓了起来,作为王玄策的俘虏,让他带回大唐。
最终还是王玄策听说抓人太多,来到看押俘虏的军营一看,顿时惊呆了,男女老幼,黑压压一片,粗略一数,竟然达到一万两千人!
“这”王玄策不可思议,“这都是那顺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