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2 / 2)

丧父,战争,都是残酷的事,一个人经历过这些,又在鬼门关前打过几趟来回,若还和从前一样,岂不成了怪物,变稳重才是应当当时她们和长安城里的人一样都这么想。

郡主说话虽如此,走了一路了,还是很难将如今的沈元策与从前那个无所事事,嬉皮笑脸的纨绔对上,偶尔看他露出和从前一样的姿态,回想起他过去那些丑恶的嘴脸,其实还是对他无甚好感,但有时候看看眼前的人,又觉得和记忆里的人好像割裂成了两个人似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郡主对沈少将军的情绪似乎都很复杂,复杂到可能连郡主自己也分不太清,千百种情绪里到底哪种情绪占据了高地,那些割裂的瞬间又是什么情绪在作祟。

因着郡主那场风寒,使团在原地耽搁了几天。

那段日子,沈少将军一步也不曾踏进郡主的帐子。

她替郡主去归还洗净的披氅,他也是不咸不淡,对郡主连句顺道的关心也没有。

她想沈少将军或许是在避嫌,暴雨石流里事急从权,大家都理解,但送嫁将军与和亲公主毕竟不该走得太近。

此前几人博戏或对弈都是露天在外,大大方方给人看,可天气冷了,郡主又风寒在身,便不宜在外逗留了。

果然之后再次启程,郡主嫌无趣的时候两次邀请沈少将军博戏,沈少将军都说没空。

郡主便将那些玩物都收了起来。

旅途变得乏味了许多,白日在马车里也好,夜里在帐中也好,郡主常常空落落地坐着发呆。

郡主遗留的风寒之症也始终没有断根,时不时便咳上几声。李军医倒成了郡主这儿的常客,早晚都来诊一次脉。

她担心地问李军医,这汤药喝下去怎么不见起效?

李军医说沉痾难愈,根因在心绪,郡主还是思虑过重。

郡主这些天并没有因为没乐子玩而生怨气,连发呆也是安安静静的,听到这句话突然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红着眼睛说:“我已经在努力开心了,我已经很努力了……”

她和李军医对视着,谁都没能说上一句劝慰的话。

当天夜里安营之后,沈少将军来了郡主的帐子,对着闷声不吭的郡主招招手说:“拿出来。”

郡主一楞,问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