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速不快,基本上每句话都是想清楚以后才慢慢说出来,冉清桓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忽然明白了哪里不对劲,而此时,郑越也忽然顿住,两个人惊疑不定地对视了一眼是了,问题出来了!
在郑越他们还没有离开上华的时候,京州落入戚闊宇手里就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了,等于燕祁和北蜀两面夹着洪州。而此后,吕延年忽然向燕祁发难,由于双方都早有准备,所以一触即发,可问题是,究竟什么让吕延年不顾前狼后虎地做出了这个决定,以至于造成今天这种腹背受敌的状况?!
“我以为,先下战书的会是我们,或者北蜀。”郑越说,“可是当时的混乱实在是太水到渠成了,真是……大意了。”
冉清桓深深地叹了口气:“高估了戚闊宇。吕延年敢动手,必定是戚闊宇没有能控制住京州,可是从老头子当时的动手速度来看,京州的归属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会被人插了一杠子?”
“戚闊宇戎马倥偬了一辈子,御下之严在九国之中出了名,”郑越说,“可是大概棍棒底下只能出孝子,出不了忠臣。”显然是北蜀出了叛徒,这个人是谁?郑越略微整理了一下头绪便明白了,若只是插了一杠子,以吕延年的谨慎绝对不会贸然出兵,他有这个把握,一定是京州已在囊中了,那么这个人只能是那给小皇帝监国的太傅,林正则。
“连亲戚都背叛,不知道是吕延年太会收买人心,还是戚闊宇做人失败。”郑越有点无奈地笑笑,想起了自己那门不怎么得意的婚事。
冉清桓懊恼地捶了一下地板:“问题是我回锦阳之前就已经让樱飔去杀林正则了!”
这下郑越真是目瞪口呆了:“你……什么?”
“我担心北方局势不好控制,北蜀洪州又关系暧昧,所以想效仿先王的法子,扎根钉子进去,左看右看没找到合适的人选,索性大胆了一次,让樱飔去做了林正则,然后找个易容高手偷梁换柱。”
郑越揉揉眉心,失笑道:“清桓啊清桓,你可真是个天才……”他刚想说既然这样了,你还担心什么,却看到冉清桓灯光下分外苍白的脸,“还有什么问题?”
“我嘱咐了他们,一旦京州有异动,一定要第一时间让我知道,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给我任何的信息,要不是你提起,我险些忘了这件事情。”
郑越一愕:“樱飔出了什么问题?”
“不知道,”冉清桓皱紧了眉,“樱飔从京州之行开始就不大正常,一直很焦虑,本来不该让她这个时候去做什么事情,但是这任务实在没什么难度,而且毕竟是细枝末节的东西,我自己也没大往心里去,本来就是希望她躲开战场出去散散心,谁知道……”
失算啊失算。
郑越迅速冷静下来,冉清桓这个几近未卜先知的布置显然是失败了,至于樱飔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这不好预测,但是很显然,现在的林正则应该还是原来那个林正则,而且有投靠了吕延年的倾向,这代表什么?
答案很明了,对于戚闊宇来说,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与吕延年合作,发兵泾阳。
泾阳只有方若蓠一个人,而且,吕延年几次三番地近乎黔驴技穷地攻打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放宽了心,余彻不光调了自己的人手增援莫舜华,还有五万人是从方若蓠那里抽出来的也就是说,偌大的一个泾阳,虽然地势造就了易守难攻,但毕竟只有方若蓠和她的五万兵马,万万挡不住北蜀的倾国一击。
这才是吕延年亲手做的乱世,冉清桓之前所有的部署都将会因此而失效,就像是一盘被掀翻了的棋。
“亡羊补牢,不知道管不管用。”冉清桓说。
梅站在密室里,一字一顿地跟那面目狰狞的老人汇报着。
老人微微哼了一声:“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