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踹得一个趔趄,一个机灵醒过来:“统领!我叫贾乙丙,八纵队的。”
“让你留守大营不是让你娘的偷懒的!装兔儿爷别装到老子大营里来!”
小兵贾乙丙站得笔杆条直,一动不敢动。
洪州军官又踹了他一脚,骂骂咧咧地到别的地方巡视去了。
一个黄牙板的老兵看着洪州统领走远了,这才凑过去,拍拍小兵的肩膀,向统领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别理这孙子,奶奶个熊的,整天三更睡五更起,他亲娘老子也受不了。”说着,又斜着眼睛撇了贾乙丙一眼,“新兵蛋子,补个觉都能让这孙子抓住,好好学着点吧你!”
贾乙丙咧开嘴笑了:“老兵油子。”
这个年轻人黑黑瘦瘦的,就像根发育不良的竹竿,士卒的军服披在他身上宽了好些,扔到人堆里绝对看不出来的一个人,可是笑起来的时候却不知为什么,有种特别的光彩在眼睛里绽放开来,老兵不禁一阵恍惚,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点点头:“小子,生的不难看,好好的,活着回去,找个体面的娘们儿不成问题。”
贾乙丙冲他挤挤眼睛:“老哥,想婆娘了吧?”
老兵神色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刚要说什么,却看见贾乙丙一脸猥琐的表情,于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了,用力掴了一下贾乙丙的头,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贾乙丙傻笑起来。
老兵扛起刀:“老哥我今天巡逻,你叫贾乙丙是吧?跟我一个军帐的,就是你这兔崽子不爱跟人搭话,现在还不认识我,记着,老哥叫吴壮,在洪州大营里混了有十年了,以后谁欺负你找我,我罩着你。”
言罢,哼着小曲儿晃晃荡荡地走了。
贾乙丙目送着他的背影,憨厚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是也仅仅是刹那,便让人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一个抱着柴禾的下等兵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他,柴禾掉了一地,贾乙丙忙蹲下来帮他捡。
下等兵大嗓门地说着没瞧见对不住,忽然压低了声音:“将军,你怎么了?”
贾乙丙拍着他的肩膀:“行了,撞一下死不了,咱弟兄谁跟谁啊没事,有点困了,刚才猩猩叫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今天晚上照计划行动,不得有误。”
“哟,没看清,这不是贾大兄弟么?被编到哪儿去了又是得令。”
“咳,哪还不是混呗,人家上了战场的都是兵强马壮的,咱这身板不是不中用么想办法联系李野,尽快。”
“别说丧气话,兄弟前途大着呢。”下等兵站起来,就着柴禾的遮掩悄悄行了个礼,表示明白命令,“没事我就先走了啊。”
“回见。”贾乙丙摆摆手,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兵正是神秘失踪的冉清桓。他有些懊恼地皱皱眉,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虽然不像古人常年习武那么强得变态,但是至少比普通人是好些的,除了偶尔饮食不调胃部会不大舒服外,长这么大也没几次伤风感冒的经历,标准的健康人种,可是就在刚才,不明原因的一阵站立不稳,眼前的东西好像一下子暗了下去,耳畔轰鸣,心脏跳动剧烈得好像要炸开。
这样的症状是完全不能单单按过度劳累解释的,况且……凤瑾有的时候极其严格,从小时候开始,这样别人看起来不要命的作息已成习惯,没理由这个时候发作。
冉清桓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异样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他摇摇头,决定打完这一仗,要跟郑越请个长假……话说郑越那家伙,最近的日子也不大好过吧?
李野和樱飔是在隔日得知了冉清桓这个疯狂的举动的,樱飔当场暴走,被李野好说歹说地按住。
李野自己也无奈,怎么堂堂一国丞相西征大将军就成了敢死队队长了呢?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