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不远处那个仿佛要被悲伤和压抑淹没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他能够感受到，在他身前的这个人，就是云书宁。

可是现在的她看起来和那个时候的她，判若两人。

那个时候的她，很开心，也很幸福，即使面对不知道来历的他，也依然冷静执着，从中周旋。

可是现在的这个她，看起来好像已经没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她像是一个泡沫一般，轻轻一碰，便会化为乌有。

这样的她，真的像极了在各个世界穿梭的他。

看不到一点的希望和未来。

他缓步走到她的身前，蹲下了身，眼中带着的，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疑惑：

“你现在，很伤心吗？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那样活泼快乐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云书宁抬起头，或许是因为现在她的心已经疼得有些麻木，她看到贺砚时，脸上已经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她没有心思疑惑为什么一个看起来就是上位者的人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前，也没有心思想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有一点。”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如果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她的回答。

贺砚看着这个样子的她，眼中的冷漠渐渐变得柔和。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气质，对世界的绝望像极了他自己，所以他对她的好奇和容忍，超过了在另一个世界的她。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伤心吗？”

“我的猫找不到了。”云书宁低下头，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一点对这个世界的留恋，满是疲惫，“那是一只很丑很丑的奶牛猫……”

她认真地形容着，好像想让这个世界上，再多一个人记住小黑。

贺砚安静地听她说完后，知道她的伤心，不可能仅仅是因为这只猫，她现在太瘦了，瘦的像是一个木偶。

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却能看到她身上的绝望。

他看着她，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想要继续生活下去吗？”

她眼中的麻木太过明显，她身上的气息太过沉寂，让他很怀疑，她会不会想要和曾经的他一样，放弃自己。

听到他的问题，云书宁缓缓地抬起头：“当然。”

不管怎样，她都会好好的生活下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云书宁看着他，眼中带着疑惑和不解，“我会努力的过好每一天。”

“即使你现在并不开心，即使现在活着对你而言是一种痛苦？”贺砚对上了她的眼睛，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双眼睛。

明明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死寂，但是他却看到了从中隐隐藏着的属于希望的火苗。

云书宁摇了摇头，认真地回答：“活着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一种痛苦。”

“而是一种恩赐。”

听着她的话，贺砚只觉得心中那块冰，正在缓缓融化。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已经忘了那个在无限流世界中挣扎求生的自己，对那个时候的他而言，活着，也是一种恩赐。

在无数个世界流浪的这些年，他已经忘了自己一开始选择离开无限流世界的原因，就是为了活着而已。

“我会试着找一找你丢失的那只猫，明天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

……

第二天，已经恢复了平时活力的云书宁看着空无一人的公园，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昨天回去后，她居然真的想过那个人会不会能够帮她找到小黑。

怎么可能，说不定那个人只是路过这里随意的安慰她一句罢了。

她勉强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