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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识趣的没泼冷水,不仅没有告知对方就是个棋子,是用来刺激盈儿真正的先生的,还反过来勉励了几句,言语中暗示如果做的好,他可以继续向皇后进言,说不定太傅的名分就落定了。
虽然他是实打实的画大饼,奈何叔孙通没看出来啊,又有两人在天禄阁的交谈在先,叔孙通只以为是审食其出了大力,对他是感激涕零。
又听他说还要帮忙说情,好为自己定下太傅的名分,叔孙通自然就更加感激了,当即就表态会倾尽全力教导太子。
当然,这话不能只听面上的,审食其知道,这是对方在暗示,如果有需要的话,儒家的人愿意在朝堂上为太子出力。
至于出多少力,怎么出力,叔孙通却并未明确,而且这种事也没法明确,大家都是暗地里意会即可,不必说的太明白,不然很多事就没法操作了。
双方都清楚这种潜规则,所以十分愉快的达成了一致,在太上皇驾崩不久后,叔孙通便走马上任,开始给小刘盈开蒙上课。
然而这第一课,却完全出乎叔孙通的意料,不是学生太笨,而是学生太聪明。
作为先生,叔孙通本该高兴,可这个孩子不仅是他的学生,还是太子,是他们儒家复兴的希望,那他就对这份聪明,半是喜悦,半是忧愁了。
结束了第一课的教学后,叔孙通回到自己的府邸,并立刻派人去找自己的好友陆贾,对方不仅与他私交甚笃,更是在朝堂上力推儒家的大臣,叔孙通遇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这位天然的盟友。
而陆贾在得到邀请后,也欣然赴约,叔孙通在自家的书房里接待了他,两人相对而坐,寒暄几句后,便来到了正题。
“……明明只是开蒙的第一课,但太子却口齿清晰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还写的一手好字,虽说稍显稚嫩,火候不够,但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相当不错了。”叔孙通与好友说着上课的情况。
“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太子聪慧,那未来社稷就有望,你我也能得遇明主,施展才华,应该高兴啊,何故愁眉不展呢?”陆贾不明白他为何忧心忡忡。
“正是因为太子早慧,我才担心,尤其是他的一些见解,根本不似年幼孩童所言,反倒像是一位自成一派的智者在与我交谈似的。”
“他甚至还对我们儒家的思想核心提出了质疑,问我是否所有人,所有事,都应秉承儒家的‘仁’之一字进行决断,你说,这孩子年纪不大,怎么问题如此刁钻呢?”叔孙通摊开手,无奈的很。
“那你是怎么答的呢?”陆贾来了兴趣,追问后续。
“我当然不能否认啊,否则跟在自己脸上扇巴掌有什么区别?但我也不能完全肯定啊,因为很明显这个问题就有陷阱。”
“没办法,我也只好含糊过去,言说让他自己先思考,下节课我再解释。”叔孙通更无奈了。
“真是稀罕啊,太子殿下那么小的孩子竟然把你这个儒家大贤问住了,叔兄,你这可不行啊,”陆贾听了之后,却很不厚道的笑着调侃。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直指我们儒家思想核心的问题,这话绝不是太子能说出来的,”这才是叔孙通找他来商量的目的。
“而且太子的表现也不像是不识诗书,不懂分寸的幼稚孩童,很明显,在我之前,一定有人教导过太子,”他猜测道,“且那人对我儒家的态度,并不十分友好。”
“……”,陆贾闻言,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叔兄,你可否再将今日太子殿下之言说的更详细些?”
他这么问了,那就是打算替自己分析,并寻些蛛丝马迹了,叔孙通自然无有不应的,又细细道来,不落一字的转述。
“叔兄,依我看,对方的态度也不一定是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