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文二字如何?”林清源不知想起了什么,红着眼眶提出了建议。
“仁德慈爱曰惠,经天纬地曰文,前面这个也就罢了,但后面这个,总觉得是沾了先生的光呢,感觉受之有愧啊。”刘盈想了想后,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林清源听到这儿,眼神也很是复杂。
因为史书记载,刘盈死后的谥号确实只是汉惠帝。
至于这个‘文’,本应属于刘恒的,可因为自己的存在,刘恒英年早逝,那么这个‘文’字自然而然也就叠加到了这上面。
“无妨,你我君臣同心,又骨肉至亲,这个‘文’字归你还是归我,都是一样的。”林清源定了定神,出言宽慰道。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都是些身外之物,不值得在乎的,我还是最在意你,姐姐,启儿他们的。”刘盈眼眸微动,似乎很受触动,握了握他的手后,故作轻松道,
“那……皇后呢?你不想见见她吗?”犹豫再三,林清源还是提起了窦漪房。
“……”,刘盈沉吟半晌后,“是她不想见我。”
“可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林清源欲言又止。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留给她吗?”
“有啊,不过在那之前,我有话要先跟你说。”说着,他就朝他招了招手,林清源也顺势凑了过去。
也不知刘盈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总之林清源的眼神异常复杂,眼泪更是不住的往下流。
“还有一句话,麻烦先生替我转告她。”刘盈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就说,这辈子刘盈对不起她。”
“还有,先生,在我死后,如果她还想要自由,就说我成全她。”
“在不涉及江山社稷,后辈子孙的情况下,我愿意放她走。”
“而这,也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这些话,刘盈说的断断续续,眼看就要不好了,林清源甚至顾不上悲春伤秋,扶住他后便着急的呼唤。
“盈儿,撑着点,我让太医进来,让太医进来,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先生,你别喊了,我现在只想安静的和你待一会儿,就待一会儿就好。”刘盈却按住了他的手,轻声请求道。
“……”,林清源没说话,只把肩膀借给他靠着。
过了一会儿,刘盈又仿佛想起来什么,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先生,我再求你一件事,把这个,交给漪房吧。”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递了过去。
“头发?”林清源打开一看,有些惊讶。
“是啊,头发,我的,”刘盈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成亲那晚剪下来的,现如今,我又放进了新的,你把这个交给她吧。”
“不管她承不承认,自始至终我都认她是我结发之妻。”
“人们常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可惜我与她只有前半句,皇权又将怀疑埋在了我们中间。”
“是我对不起她,是刘盈对不起她啊。”他一遍又一遍的喃喃重复着。
“……”,林清源听到这儿,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默默的陪着他。
直到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而握着林清源的手的力道也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松开。
等林清源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泪痕,他宣布了刘盈驾崩的消息,众人跪了一地,哭声随之而起,只是不知有几人真心,又有几人假意。
但这些,林清源都没有在意,他让刘启和王娡处理丧事,自己则快速换了一身孝服,然后握紧了手中的盒子,纵马出了宫,去往了上林苑,这明显是要去见窦漪房。
等他进了上林苑,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