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和大月氏的仇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就算匈奴这边愿意停战,只怕大月氏人也不肯啊。”林清源缓缓摇了摇头。
“罢了,他们打就打吧,只要嫣儿和小外孙没事,我是不管这些的。”刘元听到这儿,也只能如此道。
“是啊,我们自家的事还忙不过来呢,更不必提别家的纠纷了,只能说应了那句老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啊,各人顾各人吧。”林清源也叹了一口气。
“怎么?我们大汉,也要起战事了?”刘元何等敏锐,只凭这几句话就猜到了什么。
“现在还没打起来,不过也快了。”林清源摇了摇头。
“哪儿跟哪儿,谁跟谁?”刘元追问道。
“是南方的淮南王和吴王,自从上次吴王儿子被毁容的事后,他就一直怀恨在心。”
“吴王不停的找淮南王的麻烦不说,还私下铸造钱币,试图扰乱国家的金融体系,却阴差阳错被淮南王发现了,便上报了长安。”
“盈儿刚才找我去,除了说嫣儿生孩子的事,剩下的时间,说的便是这件了。”林清源如实告知道。
“为了大汉江山的稳固,父皇几乎斩杀了所有的异姓诸侯王,而为了盈儿的皇位,母后又把我的异母兄弟们几乎杀了个干净。”
“我们刘姓皇室的血流的还不够多吗?为何其他亲族们就不能吸取教训,安分守己呢?”刘元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啊。
“我想,大概是因为欲壑难填吧。”林清源如是说。
“当一个人连温饱都难以为继的时候,他一定不会想要什么金银珠宝,一件衣服,一碗热汤足矣。”
“可当一个人如果已经拥有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时候,那么接下来,他想要的,只会更多。”
“而权力也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满足欲望的一种手段罢了。”
“只是这个东西非常危险,一个不慎,就会被它所奴役,而不是把它握在手里。”
“可惜有定力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而不滥用手中权力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林清源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
“或许这东西也确实令人上瘾,毕竟,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滋味儿,有谁不喜欢呢?”话虽如此,可他的言语里却莫名的带着些嘲讽。
“先生,我们不提这些了好吗?”
“匈奴草原的战争也好,诸侯王们的叛乱也罢,这都是盈儿的事,他既然做了这个皇帝,也该担起这个职责。”
“至于我们,还是多珍惜眼前吧。”刘元轻声劝道。
她不是不想帮自己的弟弟,只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她这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既然如此,那她当然是要抓紧时间多为自己在乎的人做点什么。
“是啊,珍惜自己拥有的,而不是一味追寻自己没有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明白呢?”林清源也感叹了一声。
“我明白,我知道先生的心。”刘元握住了他的手。
“因为你是我的知己啊。”林清源笑了笑,直接把她搂进了怀里。
“没错,我们是知己,还是少年夫妻,再没有别人能比得过了。”刘元靠在他怀里,低声喃喃道。
“这是当然的。”她此时的情绪很复杂,但林清源却没察觉,只附和着,并深以为然,认可这一点。
但不管如何,他们待对方的心,都是真的。
不提夫妻两个的心路历程,只说随着大批的兵器和礼物运往北方草原,一场大战也已经再所难免。
而同一时间,南方的吴王刘濞也和淮南王刘长再一次发生了冲突,为的便是之前那次检举,还有来自长安的皇帝刘盈对他的申饬,以及对淮南王刘长的嘉奖。